陈济想了一下,回答得也很自然:“他是田乐举荐给朕的,田乐必定是认可他,才敢举荐吧。”
桃叶点了点头,总结般笑着问:“所以皇上是因为信任田姑娘,连带着相信她身边的人了?”
“田乐对朕忠心耿耿,就跟马达一样,值得朕信任。”陈济看起来信心十足,就像在跟桃叶打包票一样。
桃叶听了这话,更觉得玄乎得有趣,不能不感到好奇:“皇上认识田姑娘才多久?竟然都可以跟从小一起长大的马达相提并论了?”
陈济又笑着解释道:“那自然还是不及马达的,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桃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记忆中,陈济和田乐的交集并不多,也完全不是一类人,如果真的可以深信不疑到那种程度,绝对不是源自单纯的忠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陈济后背的痛感有增无减,甚至于晚上睡觉都不敢躺,只能侧身,也不敢轻易翻动,以至于晨起时浑身僵硬着难受。
奇葩的是,伤口愈合的速度倒是惊人得快。
这种情况下,陈济不可能丝毫没有疑虑。
在又一次换药时,陈济用银针试了檀越亲制的膏药,其结果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犹豫了一会儿,对檀越说:“不要上药了,就直接包扎起来好了。”
檀越遵命。
桃叶看着,心里不免胡乱猜测,不知陈济是因为听了她的问话而不再信任檀越,还是实在受不了那个药膏。
但停用了檀越的药膏之后,陈济的伤口很快肿了起来。
陈济生怕桃叶看到他后背鼓包的难看样子,干脆与桃叶分室而居了。
就在分室而居的第一晚,马达来到陈济的居室求见。
行礼罢,马达便问了陈济:“皇上为何突然单独住了?”
“朕的伤口……好像是不太对劲……”陈济说着,解开了上衣,露出背面。
马达看了一眼,大吃一惊,“哪有伤口先长好又变不好的?”
“早年行军打仗时,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陈济又将衣服穿好,一脸狐疑。
马达建议道:“明日暂停赶路,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朕连檀药丞的膏药都不敢用了,还敢用那些不知名姓的大夫吗?还是尽快回京吧……”陈济轻轻摇着头。
马达又行拱手礼,道:“臣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对皇上说,其实,关于谯郡遇刺之事,皇上说的奸细或者同谋,臣心里觉得,有两个人特别值得怀疑,其中一个就是檀药丞。”
“你也在怀疑他了?”陈济轻叹一声,神色忧郁:“他是田乐举荐进宫的人,朕原本不想轻易怀疑他,可是现在……”
马达道:“皇上不能因为信任一个人,就信任她信任的人。要知道,她也是可能会被蒙蔽的。”
陈济点点头,解释道:“并不止是因为田乐,是这件事说不通。檀药丞如果要害朕,完全可以直接在药膏里加入剧毒药,让朕一命呜呼,何必绕弯子惹人怀疑呢?”
“或许靠外敷药物致命并不容易呢?”马达想象式揣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