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也左顾右盼,到处看不到马达,不由得担忧起来。
“他该不会是去追回……”桃叶没把话说完整。
但陈济已经知道桃叶要说什么了,忙答道:“不会的,马达不可能违背朕的心意。”
桃叶自然知道马达对陈济忠心不二,只好暂且相信司德会平安回到杜鹃身边。
想到杜鹃的时候,桃叶忽然意识到,杜鹃的气息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那么,司德肯定是真的离开了。
陈济没再去找马达,只是吩咐周念,尽快筹备一下,他要去祭拜外祖父。
次日祭拜完外祖父之后,陈济便叫众人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早在陈济昏迷期间,虎岫山附近殒命的侍卫,已经由马达做主就地安葬。临别谯郡之前,陈济特意去焚香祷告了一番,并命周念修墓立碑,刻墓志铭,以表忠义。
没多久,帝后车队就走在了回京的路上,仍由赵弼在前开路,马达带人顿后走在队末。
回程与来时不同,因陈济箭伤未愈,需多休养,非必要的去处一律不去,每日都是白天赶路、晚上在沿途驿站休息,很有规律,也很无聊。
也因着陈济箭伤的伤口太深,不宜多动,即便夜间与桃叶同榻而卧,也不过是各自休息,这于桃叶倒安心不少。
唯一让桃叶有点不安的,是每天下榻驿站之后,檀越都会出现在她和陈济的居室中。
由于随行的医者只有檀越一人,离开谯郡之后,换药之事只能是檀越的。
伤口在背上,陈济自己不易看到,但每次换药时,桃叶都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她隐隐觉得,檀越给陈济用的药膏,看起来跟谯郡那一群当地名医用的药膏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桃叶不懂医术,只是观察着药膏的色泽、质感,也不敢瞎猜。
直到某天在某驿站,换药之时,陈济冷不丁问了檀越一句:“朕怎么觉得,这两日好像疼得比先前厉害了呢?”
“回皇上,药方里,有两味药材已经耗尽,回京赶路急切,沿途难于补给,因此止痛效果稍逊,请皇上恕罪。”檀越回答得从容镇定,似乎是老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陈济又问:“除了止痛效果差点,还有别的影响吗?”
“请皇上放心,伤口恢复得很好。”檀越说着,拿起一面镜子,举在陈济的侧后方。
陈济就扭头看了一眼镜子,从镜中看,那伤口比刚受伤时已经收拢了很多,似乎是无需担忧的。
可是,经陈济这么一问,桃叶仿佛已经在心里确信了药膏很有问题。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檀越和药、上药、包扎,直至行礼告退。
事实上,近来一直引起桃叶注意的并不是膏药,而是檀越的身份……那铜色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面容?她太想知道了。
正是由于太过于关注铜面人的一举一动,才让她留意到了药膏的细微变化。
然而,一向疑心很重的陈济,竟然相信了檀越所说的「药材耗尽难于补给」、缺药的影响力仅仅是「止痛效果稍逊」。
“皇上为何如此信任檀药丞?”桃叶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陈济愣了一下,好像他此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