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青色莲花的影子不知何时又绽开了一瓣,水纹流转的速度快得几乎要看不清。
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时雅熙将染血的银针插进铜镜,火焰突然腾高三寸,在半空凝成个旋转的血球。
她拎起手袋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丁小姐,你母亲的气息很淡,像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但有这滴血。。。”她冲元彬挑了挑眉,“再加上某位水德星君的本事,找个人而已,不难。”
咖啡厅的门在她身后合上。
丁雪望着自己指尖的小血珠,又望着元彬面前流转的因果简,喉间的疑问终于冲出口:“元先生,我爸说的‘虚无界的债’,和你有关吗?还有这面镜子。。。”
元彬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才道:“等找到你母亲,等章涛的案子结了,有些事,你自然会知道。”他指节抵着下巴,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现在,先让我把宋哥的尾巴揪出来。”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上显示着刚定位到的司机位置——竟在往冀北市市府方向开。
元彬眉梢微挑,唇角勾起半分笑意。
因果简的水纹突然剧烈翻涌,那朵青色莲花的影子,正顺着窗户缝隙,向着市府大楼的方向飘去。
丁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只看见梧桐叶在风里摇晃,将路灯的光剪得支离破碎。
她摸出手机想给父亲发消息,却见屏幕上跳出条未读短信:【二十分钟后,市府后巷。】
发件人显示为“时”。
丁雪指尖微颤,抬头时正撞进元彬似笑非笑的眼。
他端起咖啡杯,杯底在因果简的阴影上压出个圆印:“时雅熙的消息?别急。”他的声音像浸在月光里的泉水,“该来的,总会来。”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
因果简的水纹在桌面上流转成河,那朵青色莲花的影子,正随着这阵风,悄悄漫进了市府大楼的轮廓里。
市府后巷的路灯蒙着层薄灰,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丁雪攥着元彬的袖口,指尖几乎要掐进布料里——她方才在咖啡厅收到的短信,此刻正随着脚步声在手机屏上投下幽蓝的光。
"到了。"元彬的声音在巷口停住。
转角处的阴影里,时雅熙正倚着斑驳的砖墙。
她腕间的铜铃被风掀起,丁零当啷响成一片,倒把藏在暗处的野猫惊得窜上了墙。
时雅熙抬了抬下巴,月光正好漫过她掌心的雕花檀木盒:"找着了。"
"我妈?!"丁雪踉跄着扑过去,发梢扫过时雅熙肩头的流苏。
她盯着那巴掌大的木盒,眼底是翻涌的期待与怀疑,"这么小。。。能装下活人?"
时雅熙屈指叩了叩盒盖,檀木表面浮起细碎的金纹,像活过来的游鱼。"储物袋的规矩,是芥子纳须弥。"她掀开盘扣的瞬间,丁雪闻到了熟悉的茉莉香——那是母亲总在枕套里撒的干花味道。
一道身影从盒中跌出,丁雪眼疾手快地扶住。
林丽的针织衫皱成一团,发间还沾着草屑,可那双眼尾微垂的模样,分明是丁雪手机屏保上的照片。
"妈?
妈!"丁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着抚过母亲苍白的脸。
林丽的睫毛动了动,却没立刻睁眼——她腕间有道青紫色的勒痕,像被什么粗绳捆过许久。
"用了安神香,一时醒不过来。"时雅熙把檀木盒收进手袋,"她被关在郊区废弃的养殖场,看守的人喝了我下的迷魂汤,这会儿正抱着饲料袋打呼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