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站在暗处,看着窗内相拥的两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转身走向药房——那里,霜雪正在配药。
"霜雪大人。"她柔声唤道,"需要帮忙吗?"
霜雪头也不抬:"不必。"
安宁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拿起药材:"听说巫族有种药,能让人忘记最痛苦的记忆?"
霜雪的手顿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安宁微笑,"只是觉得,若谢大人忘了对娘娘的感情,或许心病就好了呢?"
霜雪终于抬头看她,眼中满是审视:"那不是治病,是谋杀。"
安宁歪头:"有区别吗?"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她与姜雪宁相似的侧脸上,却映出一片冰冷的算计。
霜雪没有多说废话,只觉得自己身边又多了一个疯子。
霜雪拒绝后的第三日,安宁独自来到城西的暗巷。潮湿的青石板路上,她提着裙摆小心避开污水,在一间挂着"解忧"破旧幡子的茅屋前停下。
"有人吗?"安宁叩响斑驳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姑娘求什么?"
安宁四下张望,压低声音:"求一味能让人忘记前尘往事的药。"
老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伸出三根手指:"三钱银子。"
太贵了。安宁咬了咬唇,却还是解下荷包。片刻后,她攥着一个小纸包匆匆离开,没听见身后老妪的嘀咕:"又一个痴儿。。。"
纸包里是灰白色的粉末,闻着有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安宁将它藏进袖中,心跳如擂鼓。她知道自己在冒险,但谢危日渐消瘦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样的人,不该为无情之人耗尽生命。
回到庄子时已近黄昏。安宁特意换了姜雪宁常穿的胭脂色罗裙,对着铜镜练习那个标志性的挑眉动作。镜中人眉眼如画,与正主明明相似万分。
既如此,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先生,该用药了。"她端着药盏轻叩房门。
姜雪宁没来之前都是安宁服侍他喝药,昨天二人都心绪繁杂,都默契地没有对安宁这个替身做出处理。
此刻她的出现倒也不算突兀,只是谢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抖动几分。
姜雪宁方才被人叫走了,看起来是有紧急的事,但是他总感觉时机太巧,和眼前这女子有点关系。
戏子惯会演戏,不如就瞧瞧她的手段。
他不动声色地靠在床头翻阅书籍,银发用一根素白绸带松松束着,垂落在肩头。
听到声音,他头也不抬:"放着吧。"
安宁将药盏放在案几上,目光扫过那盏已经凉透的茶。这是她的机会——谢危有个习惯,服药后必饮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