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去找孙持,我不想让她的父母讨厌、难过以及绝望。我拍下孙醇的遗相和坟墓,只想添近
我的《人物册》里。我的《人物册》里,缺乏一种人—英雄!我还想告诉英雄的姐姐,无论
这个世界如何改变,我的心不会变。无论是否需要我的存在,我都一直为你存在。无论那个传
说是否真实,我都会努力去实践,‘让它变成真的。
129。刺青
我走在黄昏的草场,被火燃烧残存的秋草如稻草一般的枯黄,在那些发黑的痕迹里还能闻
到燃烧的味道。
那一端,有零星的工人在整修、铺种草坪。
我走过去,为首的走过来,看着我,说:记者吗?
他无礼的样子,一定是厌烦了那些记者如苍蝇一般的无孔不入。
我说:不是。我来看看。
他看了我一眼,回去继续管理那些工人。
我问:为什么只铺这一块地?
他站住,回头看了我一眼,只说:明年春天还会长呐。
明天春天?明年还有春天吗?我继续走。走到赵秉承的庄子,看到己经修整好的房子,和
新的一样。院子里,一个少年正在梳理着马的M毛。他梳理得极其认真和细致。我站在栅栏外
看着他。良久。他猛一抬头,看到我,静静地一笑。我也朝他一笑。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
进去。我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到……
在天黑之前,我回到了酒店。
夜晚的时候,我本来想去烧烤摊,只是路过刺青店,我去看了那个师傅。他坐在店里,抽
着烟。我膘了一眼他的房间,看起来,又一个人了。
他看到我后,说:lesbian?
呵呵。我笑。对于这样的称呼,我毫无芥蒂。他也一笑,递给我一支烟。他说:怎么。想铲了那刺青?
为什么要铲?我接过烟,燃上。
他甩过来一张报纸,报纸上是孙持的照片,当然还有一张是我的,标题赫然入目:《亲爱的,我该叫你什么?》,还有一段加粗加黑的字:“同性恋人原是姑侄——一段不被祝福的爱情,连同上帝都要加以处罚。”
没有继续往下看,我只是把报纸扔到了一边。
我只说:我来看看你,就像看看老朋友。不是准都可以在我的身体上留下印迹,尤其是爱
情的。所以,我来谢谢你。
他甩了甩头发,笑。问:你真的很爱她吗?
我递过去自己的手腕,还未愈合的伤痕。我说:我想放尽所有的血液。不是为了死,是为
了更好地活。
他把我的手腕握在手里,盯着那道伤。
我说:这是我自己留在身上的。
他皱了皱眉头,说:不好看。等它愈合了,你来我这。我给你再刺一个。
我点头。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烧烤摊。如我所料的,他也失恋了,她嫌他总在女人的皮肤上游走,
在女人的身体里不断地激发出灵感。她说她受不了那些看不见的激情,不是和她之间发生的。
她一定是一个活在理想世界里的女人,也是活在独爱里的女人。但是,我想她会回来。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