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轩哥哥不会的。”
襄阳低喃着,抬眸愤愤瞪向宋知鸢,“我知道了,你在挑拨离间!”
宋知鸢满面讶异:“县主,我不过同你说说最近新出的话本,与燕王何干,又如何谈得上挑拨离间?”
“你……”
襄阳涨红了脸。可确实宋知鸢说得仅仅只是话本,她还真没法在明面上抓到漏洞。
宋知鸢轻叹:“县主这么大反应,是觉得商户女错了吗?”
襄阳身形微微晃了晃,若非本就坐在轮椅上,只怕要跌下去。
她怎能说错呢,若商户女错了,那她呢?她岂非也错了?
可那是她的轩哥哥啊,是她从小青梅竹马,心心念念的轩哥哥啊。
宋知鸢放下酒杯:“我觉得商户女错了,但错不在爱上穷书生。
“其实她的爱很纯粹,喜欢的只是书生这个人,无所谓他是穷是富,更不在意他是一文不名的书生,还是权柄在握的高官。
“县主以为,对吗?”
襄阳呆呆地,不知怎么回答,也不知该不该回答。
宋知鸢继续:“若是如此,商户女一开始就不该抬举书生。若无商户女,书生连吃饱穿暖都不能,如何重入书院读书,又哪来的盘缠一路科举?
“若商户女换一种方式,定下婚约后不是倾力相助,而是斩断他的翅膀,扼杀他向上的机会呢?
“一介穷书生,无钱无权无势无功名,在那个小地方,以商户家的财力与人脉,他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只需将他圈在自已制造的牢笼里,围死他的出路,书生无法抗衡,自然只能事事仰仗商户女,顺着她,捧着她,爱着她。”
这是襄阳从未想过的可能,宛如灵台一击,嘴巴微张,整个人都懵了,唯有心跳砰砰加剧。
“对付书生这种人,必须牢记一点,不能让他脱离你的掌控。
“你是以强势令他低头,那么你就需永远比他强势,不能让他有翻身的一天。
“因为他的翻身之日,便是你落难之时。
“哪怕他没有书中描写的可恶与卑劣,可外面诱惑那么多,他真的能守着你,一辈子爱护你吗?
“当他身边有了更好的姑娘,比你漂亮,比你活泼,比你善解人意,甚至比你能为他生儿育女,绵延后嗣呢?
“商户女哪怕不死,也注定被冷落,终日枯守后院,成为一尊望夫石。”
襄阳脸色更白两分。
有一件事是外人不太知道的。
那次意外不仅让她伤了腿,再也无法站立;还让她伤了根本,此生无法孕育。
轩哥哥是有大野心的人。
然而纵观古今,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
一个不能繁衍皇嗣,连身体都不健全的人,她凭什么留住轩哥哥?
难道她执着半生,就为了成为冷宫一员?
不。
襄阳拼命摇晃脑袋,想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晃出去。
拼命告诉自已,这是宋知鸢的诡计。
可偏偏她就是会止不住去想,压根不受控制。
“县主若无法判断,不如将这个故事私下讲给太后与清惠长公主听。
“她二位比你我年长许多,经历更丰富,更能明白其中关窍,知晓我说的对不对。
“另外……”
宋知鸢勾唇,意有所指:“听闻燕王近日得了个美人,秘密养在府外,常戴面具示人,神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