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似乎很喜欢她,几乎日日要去见一回。不但派遣了侍女伺候,还调拨了一批王府侍卫保护。
“看来是重视得很,生怕别人知道,会伤到他的心肝一样。”
襄阳猛然抬头:“什么美人,你什么意思!”
宋知鸢点到即止,只说:“县主让太后查查就知道了。你哪怕不信我,总该信太后跟清惠长公主。
“这世间没有人会比她们更疼你。她们会知道怎么做对你才是最好的安排。”
话毕。宋知鸢起身离开,压根不在意襄阳是何反应。
赵令仪远远瞧着,及时上前:“没事吧?”
“宫宴之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能有什么事?给县主说了个故事而已。”
宋知鸢轻飘飘带过,挽住赵令仪的手:“听说你婚事定了,什么时候走?”
“七日后。”
宋知鸢动作微顿:“这么快!”
“京中局势不好,早走为妙。襄阳坠马我虽安全脱身,却难免碍了太后与清惠长公主的眼,倒也因祸得福,有了契机。”
宋知鸢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万分不舍,最后只化为一句:“那日我去送你出京。”
“好。”
就在这时,前方喧嚣起来。
“柳嫔娘娘,柳嫔娘娘你怎么了!”
“太医,快传太医!”
人群骚动,一声声惊呼传来。
赵令仪脸色微变,慌忙拦住一名婢女询问:“出什么事了?”
“柳嫔娘娘喝了一杯贵妃娘娘递过来的酒,瞬间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然后就晕倒,下身……下身见红了。”
见红……
柳嫔怀孕了?
赵令仪睁大眼睛。
早知京中不太平,恐怕很快会有风雨,没想到风雨来得这么快。
她下意识看向宋知鸢。
宋知鸢暗暗垂眸,身侧双手不自觉攥紧。
她知道这是“猛药”下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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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宫。
柳莺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太医济济一堂,个个神色焦急,满头大汗。
侍女们一盆盆血水往外端。阖宫上下,心弦紧绷。内监婢女来去匆匆,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候在门外,心浮气躁,时不时扯动衣领。
这一幕幕,不禁让他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先皇后生产之日,也是这样的一盆盆血水,也是这样的紧张环境,他也是这样等在门外。
然后……
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女子哭嚎,与二十余年前女子的凄厉呼喊,隔着时空交相辉映,好似同时在皇帝耳畔响起。
皇帝不自觉心头大颤,猛然回神,不管不顾冲进去,扑到床前,握住柳嫔的手。
柳莺莺悲痛万分:“陛下,我们的孩子,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