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记事簿,关上以后,如果你不知道开启的秘诀,就怎么也打不开,除非把它砸碎。
“先生,”年轻人说,“三天以后这个记事簿就能交到。”
“交给本人?”
“交给德·蒙庞西埃公爵夫人本人。”
公爵握了握他的好心朋友的手,重又躺倒在新鲜麦秸铺的床上,额头布满汗珠,刚才的谈话和写信已经使他力不能支。
“先生,”那个士兵说话了,埃尔诺通觉得他说的话跟他身上穿的军服很不协调,“先生,您把我像头小牛似的用绳子捆起来过,那不假;可是,不管您愿不愿意,我把这根绳子看作友情的链条,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向您证明这一点的。”
说着他把一只手伸给埃尔诺通,年轻人早己注意到这只手肤色很白。
“好吧,”卡曼日微笑着说;“这么说我多了两个新朋友了?”
“请别说笑,先生,”士兵说,“朋友从来不嫌多。”
“说的是,老兄,”埃尔诺通回答。
他走了。
三十九 御 马 厩
埃尔诺通紧接着就动身了。他把自己的马给了罗贝尔·布里凯,现在换了公爵的马,所以跑得很快,第三天中午就到了巴黎。
下午三点钟,他走进卢佛宫里的四十五卫士宿舍。
此外,没有任何可值得注意的事标志他的回来。
那些加斯科尼人见到他,都惊奇地喊出声来。
德·卢瓦涅克先生听到这片喊声,走了进来,看见埃尔诺通,顿时怒形于色,尽管如此,埃尔诺通还是径直朝他走去。
德·卢瓦涅克先生做个手势,叫年轻人到宿舍尽头的一个小房间去,这是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所在,这位法官在这里作出的判决就是不得上诉的终审判决。
“这成何体统,先生?”他劈头就问;“瞧,我没算错吧,五天五夜没回来,我原以为您是最懂事啦,先生,可您竟作出过种违反纪律的榜样。”
“先生,”埃尔诺通鞠了一个躬,说,“我在做吩咐我做的事。”
“吩咐您做什么了?”
“吩咐我跟踪德·马延先生,我是在跟踪他。”
“跟了五天五夜?”
“跟了五天五夜,先生。”
“这么说公爵离开了巴黎?”
“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这件事我觉得很可疑。”
“您想得有理,先生。后来呢?”
埃尔诺通开始叙述路上的遭遇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他说得很扼要,但充满了一个勇敢的人的那种热情和活力。听着他讲下去,德·卢瓦涅克那张表情多变的脸容光焕发,反映出讲故事的人在他心里唤起的种种印象。
而当埃尔诺通说到德·马延先生托付他的那封信的时候,德·卢瓦涅克先生失声喊道:
“这封信在您身上?”
“是的,先生。”
“哎唷!这可是件大事,”队长说;“您等我一下,先生,要不,就请您跟我一起去吧。”
埃尔诺通跟在卢瓦涅克后面,一路来到卢佛宫的马厩。
那儿正在忙着准备国王的一次外出:车马扈从正在集中;德·艾佩农先生在看人试两匹新从英国来的马,那是伊丽莎白(伊丽莎白(1539…1603):英国女王。)进给亨利的:这两匹体态均匀的骏马今天要首次套在国王华丽的四轮马车的车辕上。
德·卢瓦涅克先生让埃尔诺通留在院子的入口处,走近德·艾佩农先生,拉拉他的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