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在一处风蚀崖下停脚,篝火尚未点起,众人已默契地各自寻了背风凹坑,把身子缩进阴影里——仿佛夜色本身才是唯一可靠的帐篷。 陆仁倚在一块黑燧石背侧,指背无声摩挲骨环。鲸齿轻叩,“叮——”一声幽蓝月纹在皮下闪灭,像替他向这片荒漠道一句晚安。三日来,他随这群逃籍之人昼伏夜出,把气息压到比凡人略高一线,再未驭空半寸。可今夜,他心中那头冥鲸已翻尾不休——再往前,便是黑石沟,真真正正的死寂之地;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于他而言却像一潭毒酒:渴极,却不能饮。 ——再耗下去,月池将涸,而王珂的通缉令会像沙暴一样刮遍煌北。他必须走了,且要赶在自己被“渴”逼到失控之前。 篝火点起前的一瞬,陆仁起身,像去解手。没人抬头——逃亡路上,多一句问候都是奢侈。他贴着崖根,一步一步淡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