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冲着他替张诚抄写、
并可能暗中夹带私货的那些功课来的!
那所谓的“批注”,
八成就是自己当初为了理解记忆,
用秃头毛笔在废纸上写写画画,
不小心沾染到誊抄本上的零星见解!
他双手接过书,
触手处,其中一本书页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他面色如常,
甚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
“姐姐言重了。
我家少爷博览群书,
偶有所得,小人不过代为誊抄,
字迹丑陋,岂敢当‘请教’二字?
折煞小人了。”
丫鬟抿嘴一笑,也不深究,只道:
“小九哥哥过谦了。
小姐就在前面拐角的茶寮歇脚,
若方便,可否移步片刻?
小姐有几个疑问,关乎经义,
若不弄明白,寝食难安呢。”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惟瑾略一沉吟,点头:
“既如此,请姐姐带路。”
他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这既是风险,也是巨大的机遇。
拐过巷口,一家小小的清静茶寮映入眼帘。
临窗的位置,
一位身着月白绣淡紫色缠枝莲纹襦裙的少女正凭窗而坐,
手执茶盏,侧颜如玉,
神情专注地看着窗外一株将谢未谢的晚桂。
不是赵文萱又是谁?
日光透过窗棂,
在她鸦羽般的鬓角和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晕,
娴静得如同一幅古画。
但苏惟瑾超频的视觉
却敏锐地捕捉到她微微紧绷的指尖和偶尔轻抿的唇瓣,
显露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那丫鬟上前低声禀报:
“小姐,苏小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