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被一块巨大的灰布遮蔽,阴沉沉地压下来。
细碎的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飘落。
起初,雪下得轻柔,如精灵降世,悄无声息地在空中飞舞,继而逐渐变大,由飘柔细雪转至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街头巷尾,行人纷纷撑起油纸伞,五彩的伞面在洁白的雪幕下显得格外醒目。
随着雪势增大,街上的行人也逐渐消失。
、
仁寿坊,徐府,
今日休沐,徐章英差人将躺椅摆在屋檐下,自个儿躺了上去,欣赏院中的雪景。
怕徐章英感冒,他的贴身女使月清拿着汤婆子,走到徐章英旁边,“公子,抱着汤婆子吧,别着凉了。”
徐章英虽行事潇洒,但惜命得很,知晓在古代一场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了人的性命,很果断地将汤婆子抱在怀里,身上还盖了一张豹皮毯子,冷着谁都不会冷着自已。
“公子,成了,成了!”
裹得严严实实的旺财跨进小院,到了屋檐下,快速抖落大袄和头上的积雪,瞧见徐章英就在门口,大声喊道。
月清见着旺财冻得发红的脸,连忙进屋倒了一杯热茶,端着茶水又走了回来。
“旺财哥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旺财闻言,眯着眼睛,“谢谢月清妹妹。”
一杯热茶下肚,旺财舒服地唧一声。
“说吧,什么成了?”
旺财从袖中掏出酷似杯子的玩意儿,“公子,这是京郊的庄子按照公子您的想法做出来的琉璃。”
月清看着旺财掏出来的玻璃杯,瞪大双眼,惊叹道:“天爷啊,这是琉璃?这么珍贵东西咱们能做出来?”
徐章英余光瞧见旺财沾雪湿透的靴子,道:“旺财,你先去换双鞋子,去打些热水泡泡脚,别染上风寒了。”
见公子没有自已想象般的激动,反而是让自已先去换双靴子,旺财心中感动不已,暗暗发誓这辈子就是为公子上到下油锅都在所不辞,一边则是纳闷为什么公子居然不激动。
这可是琉璃,琉璃啊!
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是无价之宝啊!
“公子,您怎么瞧着不惊讶呢?”
旺财忍着双脚的寒意,发问道。
“既然我能想出这个法子,自然是知道得出来的东西长什么样,快去更衣吧,别着凉了。”
旺财点点头,将玻璃杯交给月清,自已去耳房更衣。
瞧着旺财去了东侧的耳房,徐章英知道这厮没将自已的话听进去,吩咐一旁的月清,“月清,你去厨房叫嬷嬷打一盆热水回来,别让旺财染上风寒,今天这天气可不是胡闹的。”
月清福身一礼,进入院子披上一件厚实的披风,叫上两位穿着严严实实的小厮一同去厨房打水。
被月清喊出来的月柳与月微二人边走边说着笑,余光瞥到桌上的玻璃杯时,笑容像被定格,继而猛地僵住。
双眼瞪得滚圆,黑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公子,您什么时候买的琉璃,这怕是要不少银子吧?!”
经月柳这么一喊,月微侧过头,寻找月柳口中的琉璃,很快就被桌上雕花的玻璃杯吸引了。
“哇,这是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