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世之后。”
“国府就变了……全都变了……军阀混战,外敌入侵,国土沦丧,百姓流离失所,甚至于成了侵略者刀下的亡魂……”
“先生……这好好的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先生……”
唐孟潇的嘴唇颤抖着,他呜咽着,沧桑的脸上,此刻竟然满是无助……
可很快,他的哭声,被祭堂外,突然爆发的枪声掩盖。
枪声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震得祭堂的琉璃瓦簌簌作响。
最初是零星的三八式步枪声——“啪勾,啪勾,啪勾”的脆响,像有人在远处敲打铁皮桶。紧接着九二式重机枪的“哒哒哒”连射声撕破空气,子弹打在汉白玉栏杆上迸出连串火星。
轰!
一发七十毫米步兵炮在祭堂近处炸开,冲击波震得祭堂的彩色玻璃窗嗡嗡颤动。
随后是掷弹筒抛射的榴弹划破空气的尖啸!
咚……咻……
尾音未落,便化作震耳欲聋的爆炸。
枪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马克沁机枪的怒吼与日军歪把子机枪的嘶鸣交织在一起,子弹如冰雹般砸在祭堂外墙。
偶尔一发子弹“嗖”地穿透琉璃瓦,在穹顶上留下透光的弹孔。
爆炸声此起彼伏。教导总队的M24手榴弹闷响与日军九七式手雷的尖锐爆鸣相互呼应。
有时是单发的“轰”,有时是连续的“轰轰轰”,震得祭堂内的浮尘簌簌落下。
枪炮声密集到分不清单发的地步,化作一片连绵不绝的轰鸣。
祭堂仿佛置身于钢铁风暴的中心,每一秒都有数十发子弹和炮弹在四周炸开。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燃烧后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木头焦糊的味道。
面色惨白的宋清辉,往祭堂外张望,看见密集的子弹打在汉白玉栏杆上迸出的石屑,像一阵突如其来的冰雹砸在琉璃瓦上。
不知过了多久……
枪声终于暂歇,山脚下传来蹩脚的,通过喇叭放大的喊话声……
“唐将军!邪倭台的皇帝陛下敬重勇士!”
蹩脚的中文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松林间的寒鸦!
“您如果愿意投降可享受将官待遇……”
“我们邪倭台,绝不亏待朋友。”
唐孟潇突然笑出声。
只是他的眼神幽怨,笑容冷冽。
他转身望向山下,看见膏药旗已经漫过第三道牌坊。
“让这帮小鬼子,在载之先生的陵墓前大放厥词?”
“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