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摇头,手指绞着沙发垫的流苏:"我想现在就去。"
监狱的探监室泛着消毒水的气味,铁栅栏外,丁传财被狱警架着进来时,丁雪差点没认出来。
曾经能把她举过肩头的壮实男人,现在瘦得只剩把骨头,囚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嘴角还结着黑痂。
"小。。。小雪?"丁传财浑浊的右眼突然亮了,他挣开狱警的手扑到栅栏前,指甲在铁栏上抓出刺耳的声响,"你怎么来了?
他们没为难你吧?"
丁雪的眼泪砸在铁栏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把手贴在父亲掌心,隔着冰凉的铁栏:"爸,我妈在医院喊你,她说莲花要谢了。。。爸,林丽在哪?
我们得找到她,还你清白。。。"
丁传财的手猛地一颤。
他盯着丁雪后颈的胎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铁栏上,像朵扭曲的花。"小雪,"他哑着嗓子,"离元先生远点。。。他们要的是。。。"
"咳——"元彬突然低咳一声,目光扫过墙角的监控。
丁传财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浑浊的右眼突然闪过恐惧,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狱警敲了敲表:"时间到了。"
丁雪被拉起来时,丁传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小雪,要是爸出不去。。。你就带着你妈,去云台山找。。。找个穿青衫的道士,说。。。说莲花未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记住,千万别信。。。"
"爸!"丁雪挣动着,眼泪糊了满脸。
元彬按住她的肩,目光落在丁传财蒙着纱布的左眼上——那里的血渍里,隐约能看见个淡青色的莲花印记,和丁雪后颈的胎记如出一辙。
狱警推着丁传财往外走,他突然回头,对着元彬嘶声喊:"你要的东西。。。我没交!
别碰我女儿!"
探监室的灯突然闪了两下。
丁雪颤抖着抓住元彬的袖子,而元彬望着丁传财被拖走的背影,眼底的水纹越转越快——他听见丁传财最后那句低语,混着电流杂音钻进耳朵:"虚无界的债。。。该你还了。"
探监室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丁传财被狱警拽着往门口走,喉间还卡着半截没说完的话。
丁雪扑到铁栏前,指甲在冷硬的金属上刮出白痕:"爸!
元先生是来帮我们的!"她转头看向元彬,眼神里带着近乎祈求的迫切,"元先生,你说句话啊!"
元彬往前走了半步,阴影恰好遮住墙角的监控镜头。
他垂眸时,眼尾的水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丁叔,刚才咳嗽是提醒您——这屋里的监控不是普通设备。"他指尖轻轻叩了叩墙面,水泥里立刻渗出细密的水珠,在砖缝间聚成小水洼,"有人用术法干扰了信号,您说的话会被过滤。"
丁传财的脚步顿住。
他浑浊的右眼眯起,盯着元彬指尖的水痕看了三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粗粝的笑:"好手段。"他挣开狱警的手,踉跄着退到铁栏前,囚服袖口滑下,露出小臂上狰狞的刀疤,"章家那小子。。。可信吗?"
"章市长的茶我喝了,灵脉养的碧螺春,骗不了人。"元彬从怀里摸出枚铜钱,屈指一弹。
铜钱撞在铁栏上,竟发出编钟般的清响,震得丁雪耳尖发麻。"他若有二心,这铁栏现在该断成两截了。"
丁传财盯着那枚在地上打转的铜钱,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抬起缠着纱布的左眼,声音压得极低:"我在号子里听老狱头说,上个月有个偷运文物的,被提审时突然全身冒血,说是撞了邪。。。是你干的?"
"那是他该还的债。"元彬的语气淡得像杯凉透的茶,"您的债,我帮您清。"
丁传财突然抓住铁栏,指节泛白。
他盯着元彬的眼睛,像是要把这个人的魂魄都看进骨头里:"我真不知道林丽在哪。"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但三天前放风时,墙根下塞了个纸团。"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拇指指甲轻轻一抠,指甲盖里竟弹出个极小的塑料胶囊,"里面是个手机号,归属地显示是云台山。"
元彬伸手接过胶囊,灵力顺着指腹渗进去,胶囊壳瞬间融化成水。
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飘落在掌心,上面用朱砂写着串数字,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檀香。
"他们要的是小雪的魂。"丁传财突然压低声音,"三年前仓库爆炸那天,我替林丽顶了主谋的罪名,就是为了引开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