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捧着寿桃,手直抖。她转头看元彬:“小彬,你这是……”
“您养我二十多年,总得让我尽尽孝心。”元彬帮她把围巾理好,“他们啊,都是我同门,当您是亲妈。”
后堂霎时热闹起来。
陈阳给郑爸爸递茶,执法堂首座拉着郑妈妈看寿桃上的石榴花雕——说是“多子多福”。
郑斌被几个弟子围在中间,听他们讲上次在昆仑山抓雪狐的趣事。
直到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穿藕荷色小旗袍的炜彤举着气球跑过来,发辫上的蝴蝶结一跳一跳:“奶奶抱!”
“哎哎哎!我的小祖宗!”郑妈妈赶紧接住,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看我们炜彤多乖,比你爸小时候强多了!”她刮了刮孩子鼻尖,“等炜彤长大,给奶奶梳头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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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炜彤扑过去亲她脸颊,口红印子蹭了一脸。
郑爸爸喝了两杯酒,话匣子打开了:“炜彤这么乖,就是没见过妈妈……小彬啊,你和何香的婚礼也该补办了。当年你俩领完证就说去旅游,结果你说公司有事,这都三年了……”
话音未落,满屋子的笑声突然卡住。
何香正端着茶盏,被呛得剧烈咳嗽,眼眶都红了。
陈阳偷偷捅了捅二长老,执法堂首座假装研究墙上的挂钟,连炜彤都察觉到不对劲,乖乖缩在郑妈妈怀里。
元彬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何香举着结婚证站在雨里,他却因为要处理宗门大事,只说了句“等我”。
后来等他再有空,何香已经搬去了上海,只留了张纸条:“我等过了。”
“我去透透气。”元彬扯了扯领口,转身往外走。
饭店后花园的桂树落了满地碎金。
元彬靠在雕花栏杆上,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出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那缕若有若无的玉兰花香气,是岳芸常用的香粉。
“小彬。”岳芸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爸爸的话……”
元彬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在青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修仙界的雷劫他扛过,千年大妖他斩过,可这人间的家长里短,倒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芸姨。”他开口时,风正卷起一片桂叶,“有些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岳芸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远处传来郑妈妈的呼唤:“小彬!炜彤要你吹气球呢!”
元彬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月光漫过他的肩,把影子拉得老长——有些坎,总得慢慢迈;有些话,总得慢慢说。
而他,有的是时间。
桂树的影子在青砖上织成网,元彬刚抬脚要往回走,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扯住。
他回头,正撞进岳芸泛红的眼眶里。
这位何香的母亲,平日总把银发梳得整整齐齐,此刻鬓角却散了缕碎发,沾着夜露贴在耳后。
“小彬,你等等。”岳芸的声音比风还轻,“刚才在堂里,你爸的话……我知道你为难。”
元彬喉结动了动。
修仙界的罡风刮过他的丹田,此刻却吹不散心口那团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