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向忠缩着脖子站在阴影里,手机贴在耳边,机械女声的“无法接通”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时,他喉结动了动,终于咬着牙开口:“李总,崔先生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废物!”李世贤抄起桌上的雪茄剪砸过去,金属剪刀擦着朴向忠的耳尖钉进墙里,“崔从珂那老东西收我那么多好处,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找不着?”他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定制西装上,“去,带两个手下搜后巷!要是找不着人……”他红着眼舔了舔嘴角,“就把会所里所有保洁的手指头剁下来当利息!”
朴向忠刚要应是,包间的雕花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两人同时转头——元彬穿着月白色长衫立在门口,晨光从他背后的走廊漏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徐娇娇站在他身侧,发梢还沾着碎砖屑,却挺直了脊背,像一株被暴雨打歪却硬要往上长的竹子。
“元……元彬?”李世贤手里的威士忌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溅到他锃亮的皮鞋上,“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李总不是要订十点飞首尔的机票么?”元彬一步跨进包间,徐娇娇跟着他往里走,高跟鞋踩过碎瓷片发出细碎的响声,“我怕你赶不上飞机,特意来送送。”
李世贤的冷汗瞬间浸透衬衫。
他后退两步撞在真皮沙发上,目光扫过朴向忠——后者正攥着腰间的弹簧刀,指尖却抖得连刀鞘都握不稳。
“你、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么?”他扯着嗓子喊,“青冥阁崔正道是我师父!你动我一根汗毛……”
“崔正道?”元彬打断他,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三百年前在苍梧山偷我灵泉的毛头小子?”他抬手指向李世贤,徐娇娇这才注意到,他掌心那道淡紫色的肿还没消,却有暗红色的光在皮肤下流转,“他现在要是敢来,我连他一起烧了。”
李世贤的脸瞬间煞白。
他突然扑向沙发后的暗门,可刚摸到门把手,后颈便传来剧痛——元彬的指尖已经扣住他后颈的死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徐娇娇的毒蜂,江瑜弟弟被下的哑药,上个月撞我诊所的渣土车……”元彬将李世贤拽到面前,对方的发胶蹭了他一手黏腻,“你当我查不出来?”
“我、我没动徐娇娇!是崔从珂那老东西说……”李世贤的辩解卡在喉咙里——元彬另一只手的指尖突然腾起血色火焰,比寻常火苗小一圈,却像烧红的铁钎般刺得人眼睛生疼。
火焰刚碰到李世贤的西装,昂贵的面料便“嗤”地烧出个黑洞,焦糊味混着皮肉灼烧的腥气瞬间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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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世贤杀猪般的嚎叫刚起,元彬便抬指在空气中划了道水幕。
嚎叫撞在水幕上像被揉皱的纸,瞬间消弭无形。
徐娇娇看着那团血焰从李世贤的胸口往上窜,他的眉毛、睫毛被烧得卷曲,额头的皮肤起泡、破裂,露出底下焦黑的肌肉,突然想起今早被毒蜂腐蚀的墙面——原来人的血肉,比砖石更脆弱。
“求、求你……”李世贤的舌头被烧得只剩半截,含糊不清地吐着血沫,“我师父他……他有化神期的修为……”
“化神?”元彬的指尖微颤,血焰却烧得更旺了。
他想起水德星君记忆里的苍梧山:那时他还是掌管天河的上仙,崔正道不过是个在灵泉边偷喝灵水的野修,被他抓包时跪了三天三夜。
“三百年过去,他连结丹都没到吧?”他低头看着在火里抽搐的李世贤,“你这种货色,也配提他?”
血焰顺着李世贤的血管往四肢钻,他的手指、脚趾先后爆出血珠,皮肤下像有无数红蚯蚓在爬。
朴向忠看着这一幕,裤裆突然传来湿热的触感——他失禁了。
酒气混着尿骚味在包间里弥漫,他想跑,却发现双腿软得像团棉花,只能扶着墙慢慢往下滑。
“元……元先生……”朴向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个跑腿的,青冥阁的事我真不知道……”
“知道崔从珂在哪儿么?”元彬没看他,盯着李世贤逐渐透明的身体——那团血焰连魂魄都没放过,正将他的元神一丝丝烧成灰烬。
“我、我真不知道!”朴向忠抖得像筛糠,“崔先生昨晚说去查权美晶的行踪,后来就……就没回来……”
李世贤的最后一声呜咽被血焰吞没。
当灰烬落进地毯时,元彬松开手,转身看向徐娇娇。
她正盯着地上的焦黑痕迹,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牙说:“烧得好。”
元彬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发梢,指尖的血焰早已熄灭,只余掌心未愈的伤口泛着淡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