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美晶看着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突然觉得喉咙发苦。
她抓过浴袍裹紧自己,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没事了,你去回消息吧。”
元彬攥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
他望着权美晶鬓角还在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眼手机屏保——那是江瑜在樱花树下的笑,花瓣落在她发间,像落在他心尖上。
水德星君的记忆突然涌上来,他想起千年前在天界,自己也曾为了一场露水情缘动过凡心,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
而现在……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戴着江瑜送的转运红绳,绳结都磨得发亮了。
“美晶姐。”他背过身去,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你先去卧室睡。我去客厅给小瑜回消息。”
权美晶坐在床头,听着客厅里元彬压低的声音:“小瑜,别麻烦了,美晶姐明天就走……对,我心里有数。”月光透过窗帘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她的影子,瘦得像片被风吹皱的纸。
她摸了摸鬓角的纱布,那里还残留着元彬指尖的凉意,可再凉,也凉不过她此刻的心。
床头柜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元彬接起来时,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阿斌?这么晚还没睡?”
权美晶蜷缩在被子里,听着他说“明天我去高丽,你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等我回来给你带”,突然想起玄关那张合影里,江瑜戳着元彬酒窝的样子。
原来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只给某个人的——是给弟弟的,给女友的,给所有需要他的人。
而她,不过是其中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罢了。
夜色渐深,权美晶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听见元彬轻手轻脚走进客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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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身侧的手机,崔从珂下午发的消息还在未读里:“美晶姐,安氏财阀的人可能要找元彬麻烦……”她咬了咬嘴唇,终究没点开。
有些事,或许等天亮了再说吧。
窗外的秋蝉突然噤了声。
权美晶翻了个身,看见元彬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背影。
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是江瑜的照片,在黑暗里温柔地发着光。
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鬓角的纱布渗进枕头——有些心事,果然只能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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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彬家的客厅里,落地灯投下暖黄的光晕,权美晶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
屏幕上是医院发来的缴费成功通知,金额栏的数字像团火,烧得她眼眶发酸。
“元先生,这钱……我一定会还的。”她声音发哽,朝鲜族特有的软糯尾音裹着浓重鼻音,“弟弟的手术费拖了三个月,今天医生说下周三就能安排了……”
元彬正往保温杯里续热水,闻言手顿了顿。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家居服,眉眼在热气里有些模糊:“美晶,都说了别叫‘先生’,当我是朋友就行。你弟弟的情况特殊,造血干细胞匹配不容易,耽误不得。”
权美晶抬头,正撞进他眼底的温沉。
那双眼和三个月前在医院初见时没什么不同,可她知道,这副年轻躯体里住着的,是活了上千年的水德星君。
那天她跪在血液科走廊哭到脱水,是这个“大学生”蹲下来,用指节轻轻碰了碰她手背:“哭坏了身子,怎么照顾弟弟?”
后来她才知道,他往弟弟账户里打了三十万。
“我……我去洗个澡。”权美晶突然站起来,发顶蹭到了吊灯穗子,“身上有消毒水味,熏得慌。”
元彬没察觉她耳尖的红,指了指浴室方向:“浴袍在门后挂钩,防滑垫铺好了——”
“砰!”
话音被一声闷响截断。
元彬瞬间从沙发上弹起,修仙者的五感让他清晰捕捉到浴室里瓷器碎裂的脆响,还有权美晶压抑的痛呼。
他撞开浴室门时,水汽正顺着门框往外涌,权美晶蜷在地上,右膝磕在碎裂的肥皂盒上,鲜血混着水珠往下淌,发梢滴着水,贴在苍白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