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沈瑞雪意味深长地笑着,“您与母后的关系其实根本就不受谢危乃至任何一人的影响,你们本来就有爱情的呀。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连张大人都为爱突破种种原则,你却后退了。你争不过这个,也抢不过那个,所以啊,还是抱着你的酒坛诉苦去吧。”
瑞雪就差把我看不起你四个字写脸上了,说什么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也知道想要的玩具要争要抢的。
燕临本想反驳几句,却在沈瑞雪洞若观火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苦笑道:"有能又如何?她心里。。。。。。装的人太多了。"燕临看看沈瑞雪,他实在不忍告诉他,他的出声不是什么因为爱,那天晚上是他刚从塞外杀回来,在沈玠尸骨未寒时强迫来的。
御书房内一时寂静。烛火噼啪作响,映照出两人同样复杂的表情。
"我不关心你们的儿女情长,也无权干涉。"良久,沈瑞雪率先打破沉默,"但现在谢危尸身被盗,大梁明显在谋划什么。我觉得他曾经是母后最亲密的人。。。。。。之一,有权知道真相。"
燕临急道:"可她若知道谢危可能复活,会做出什么事来?陛下难道忘了她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那些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的日子;那些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的夜晚。燕临亲眼见证姜雪宁如何在失去谢危后一点点崩溃,又如何艰难地重新拼凑自己。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朕没忘。"沈瑞雪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用上了自称。
"但你以为瞒着她就是为她好?你真的太不了解母后了。"
燕临怔住。
"她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沈瑞雪走到御案前,手指轻叩桌面,"若有一日她知道我们瞒着她这么重要的事,你以为她会感激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燕临头上。他想起姜雪宁执掌朝政时的雷厉风行,想起她面对政敌时的杀伐决断。是的,她从来都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娇花,而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乔木。
"那陛下的意思是。。。"燕临艰难地开口。
"告诉她。"沈瑞雪斩钉截铁,"但不是现在。等暗卫查清大梁的真正目的,朕会亲自去说。"
燕临松了口气,却又听沈瑞雪补充道:"不过在这之前,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陛下请讲。"
"查查朝中还有多少大梁的细作。"沈瑞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谢危下葬之处极为隐秘,能知道具体位置的不多,恐是你我身边之人。"
燕临心头一震,本以为已经将大梁细作连根拔起了,没想到竟已渗透至此?难怪沈瑞雪如此紧张。
"臣领命。"他郑重抱拳,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能看出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走出御书房,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燕临身上最后一丝酒气。他抬头望向姜雪宁寝宫的方向,那里灯火依稀,不知她此刻是否安睡。
"宁宁。。。。。。"他无声地唤着这个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若谢危真的复活,她会是欢喜还是恐惧?而她,又会以何种面目去面对那个曾经伤害过她,却又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他脚步轻快地朝她寝宫走去,上次的事后他便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对宁宁用太过强硬的态度,他总觉得自己至少还年轻,可以等。
等啊等,猴年马月才能等到她的回眸?还不如走到她眼前,让她看看,她身后多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