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真正的姜雪宁正在书房练字,簪花小楷虽好看还是不如这一笔遒刚劲、行云流水的草书。
她勿字想着,突然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大片。
"娘娘,怎么了?"张遮轻声唤道。
姜雪宁回过神,将污损的宣纸扔到一旁:"无妨。"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口也闷的慌,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张遮,可有谢危那边的消息?”
张遮知道姜雪宁要以牙还牙,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让谢危也经历一遍。
他其实是不同意这个方式的,他自己就是受害者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不管能不能认出替身,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但是偏偏他,最没有立场说不同意。
毕竟娘娘打了谢危也好,报复谢危也罢,一定程度上都是为了他。
他本该高兴的,可他笑不出来。
这一切的好啊,身份、地位包括眼前的姜雪宁都像是他从别人手上偷来的,偷来的幸福,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可他偏偏又放不下。
"前几日有探子来报说那位姜娘娘日日都去探望。"张遮小心翼翼地说,"谢大人似乎。。。。。。很受用。"
张遮看到了她因为紧握毛笔而泛白的手指,赶紧补充道:“那时你在小憩,我不想打搅你,后来便抛到脑后再没想起。”
姜雪宁看着张遮有些紧张的神情,只觉得他过分拘谨了,她没想过因为这些事责怪他什么。
随即她又想象出了他描述的画面,冷笑一声:"果然,什么一眼就能认出真假,不过是哄人的鬼话。"她握笔的手紧了紧,"既然玩的这么开心就继续晾着他,看他怎么打自己的脸。"
"可是娘娘,谢危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上次离开时我看霜雪的眼神里积满了凝重。"
霜雪的医术和蛊术一般厉害,他处理疑难杂症通常游刃有余,很少有那样的表情。
"死不了。"姜雪宁打断他,"他是天煞孤星,命硬得很。"
谢危是听不得这些的,所以她不会在他面前说,但是现在他不在不是,而且还气她,她背地里说说他又怎么了。
话虽如此,当晚姜雪宁却做了个噩梦。梦里谢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头发比雪还白。他朝她伸出手,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什么,可她怎么也听不清。
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
该是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或许她该去瞧瞧,偷偷瞧一眼不让他知道就行。
次日清晨,安宁照例来到庄子。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谢危半靠在床头,一头银发完全散开,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光泽。他正在看一封信,听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你来啦。"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