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异笑了,笑得僵硬又无奈:“不可以。”
谢春酌早知结果,问也是白费口舌,就是心里头多少有点遗憾。
他对器人一事还是好奇,若是能知道多些就好了。
魏异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顿了顿,道:“知道了,对你不好,而且我是一出生就这样了。”
谢春酌诧异,随即要抓住机会再问,魏异就不肯再说了,而是靠在他肩膀上,侧头咬住了他的耳垂,不重,像小动物磨牙。
一点细微的痒意留在耳垂,谢春酌怔愣,就见魏异笑着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之后就在追出来的药童喊声下回了舱房。
谢春酌看着他弯腰进了舱房,在房门关闭之后,他才恍然想起,魏异今年才十七,比他还要小五岁。
他摸了一下湿润的耳垂,心想,真是小孩。
与魏异简单说过两句话后,船上的气氛骤然变得冷凝,谢春酌知道是因为什么,果不其然,夜里魏琮甚至没有出门用膳。
阿金来寻谢春酌时,表情有几分怪异的尴尬,“……公子今日心情不太好,不知谢公子待会儿是否有空?”
谢春酌摇头拒绝:“我有一篇策论还未写完,晚些我有空自会去寻他。”
话罢,摆手赶人。
阿金下意识想要再争取一二,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似是想到些什么,突然乖顺地退了出去。
他这举动反而叫谢春酌生了警惕,他提着心,放下毛笔,推开窗往外看,临近中秋,月明星繁,幽白月光洒落,将这条河照得格外亮堂。
明日他们就要到达下一个岸口,越靠近,两边路就愈发宽阔,同时芦苇丛也越多,高耸立起,像是一排排栅栏。
月光亮,却照不亮被层层叠叠遮掩的地方。
看着河面,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谢春酌思忖片刻,把随身携带的银子都夹紧了身上衣衫的暗袋之中,又把柳夔给他准备好的衣衫穿上,静静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推门而出,走向了船的后舱。
后舱住着船夫以及侍从,还有一个小厨房用来专门做饭,谢春酌打算去小厨房躲躲,要是魏琮要抓他,他就说饿了来找吃的!
谢春酌算盘打得响,他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小厨房,里面黑漆漆一片,唯有窗台半开,投进的月光叫人方能看清内里模样。
谢春酌先是找好了坐的地方,才起身去关窗。
他走到窗边,手伸出去握住木把,往回拉到半截,动作突然一顿。
怎么窗台边沿是湿的?
……像是,脚印。
一瞬间,谢春酌的后背生寒。
他呼吸放轻,不敢回头看。
身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唯有船桨滑动水面发出的水波声,以及烛火燃烧的声音,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近乎诡异。
短暂的几秒后,谢春酌佯装无事地拉紧窗台,小厨房一下就暗了下来。
谢春酌嘀咕了声“我怎么忘记拿蜡烛了”
,便往门口的方向去。
脚步声嗒嗒,与剧烈的心跳声齐鸣。
走动时,身侧的桌椅还在挡着,发出碰撞声,细微的疼痛自膝处传上,谢春酌却没有丝毫感觉,他一路往外走,几米的路走得磕磕绊绊。
当手碰到门时,他的心里骤然长舒一口气。
他双手握住门把手,正要往后拉拽……
铮——
刀剑出鞘,银光闪动。
腰后抵住了一把尖锐的短刀,刺破衣衫,几乎要抵住他的皮肉。
身后之人声音嘶哑,笑道:“小声儿点,否则……你的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
“人呢?”
魏琮推开门,看见的是空空如也的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