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了头!
圣人举起双手,示意保持安静,然后在一双双或质疑或愤怒的眼睛注视下说道:“让他们回去,汴人就知道王师不害俘虏。
最起码明白我不这样。
以他们就不会像那日会锋一样死战。
而且我连剑士这种百里挑一的精锐都不杀,就更不会坑戮其他人。
等他们回去,都是活生生的事实,就动摇军心。
你们以后作战,伤亡也会小些。”
沧海桑田的时间洪流里,王朝亦不过是一瞬。
只有脚下这片土地,它会亘古长存。
天就是天,它不会中意谁。
但脚下这片土地,它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圣人想做一个不一样的杀材。
朱温征讨四方为什么那么困难,因为他杀俘。
为什么杀俘?因为武夫桀骜,激烈反抗,所以要斩草除根,杀到害怕。
有用吗。
不大。
屠杀能震慑四方的话,大伙早就跪在秦、儒、巢这几位百万业绩的专家脚下了。
圣人想吸取教训,重新走一条路。
只有岐、凤那种贼胚,才需要全部杀光。
“唉,就这样吧。”
军士们摇了摇头。
以后还要作战的,能轻松些就轻松些吧。
“我家圣人仁慈得紧,嫌杀尔等猪狗污刀,滚吧!”
几名士兵上前骂道。
闻言,汴军面面相觑。
“搞什么,要把我等骗到哪去杀?”
“赶紧斩了老子,来个痛快的。”
“腿断了,走不动。”
“切,假仁假义。”
皇甫麟嗤笑一声,翻了个身。
他敢保证,绝对是想把大伙带到某个场所再砍了,然后就地掩埋。
这点伎俩,当我不知。
交头接耳了一会,汴军又安静了下来,不吱声了。
良久,方才有个声音问道:“不走行不行?俺没保住指挥使,一火就剩我一个,回去也是个死。
正反要当逃兵,我就不走了,省得千里回去挨一刀。
给口饭吃就行…”
“我也不走。”
“这寒冬腊月,带着一身伤,怕是走不到汴州就死在路上被野狗吃了。”
皇甫麟终于忍不住了,撩了撩头发,叫道:“要真大发善心,就把将士们治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