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以牙还牙算了!
但理智告诉他,朱温这狗贼可以不仁,大唐天子却要保持某些底线,不得不捏着鼻子当圣母。
“陛下。”
白茫茫的冬日暖阳撒落,哀鸿遍地的小小营地被围得水泄不通,军士们刀出鞘弓上弦,见到他到来,都低头致礼,复又挺胸,把他包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鼓噪着,只待一声令下,就屠了这帮孽畜。
“莫要骚动,争做子仪。”
圣人拍着他们的肩膀,教育道。
“诶!”
听见他又开始老和尚念经似的说教,武士们不得不消停。
圣人朝营门走去。
隔着辕门一看,满目伤兵残将。
一个个或闭目倚在墙角,或枕着甲胄侧躺在地上,或相互帮忙处理着伤口,除了不正常的失调呼吸和低低吃痛,无人说话,一片死寂。
扫到栅栏下,一披头散发的俊俏男子嘴叼破布,左手按着不断渗血的大腿,右手几根手指缓缓伸进血肉…当开始蠕动…顿时头一低,两眼发直,身体也跟着大幅度抽抽。
接着,猛地一抬头,一根箭头钩着筋膜被拔了出来,血淋漓的手掌就像进了染缸。
嘶…圣人看得头皮发麻。
撕下衣服缠住伤口,这杀材轻轻靠在栅栏上,休息了。
“李逆来了!”
皇甫麟眼尖,瞟到了站在那偷窥的李某。
听到这声喊,营地发出一阵微弱动静,还能动弹的汴贼都投来目光。
“哦,你就是狗脚朕?我看也不是大伙说的三头六臂。”
“技不如人,陷阵被擒。
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不用羞辱什么。
我要求饶一声,不是好汉。”
“别得意。
这世道你杀我我杀你,都是疯子,你也难说,不定何时就让杀材剁了脑袋。”
“诸位慎言,给想回家的兄弟留条活路。”
“朱温整日拿俺们当替死鬼。
十年征讨不得消停,父母老死村落,儿不得归乡守丧。
将校阵亡,怪士卒不卖命,一整队的宰。
吾辈相见白刃血纷纷,哈哈哈,落得个鹰犬的命。
朱温被你杀败,老子拍手称快!
你这天子发愤些,早些打进汴州屠了他全家。”
“都说淑妃美,让我看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识下倾国容颜。”
“死到临头还这般硬气。”
军士们勃然大怒,你推辕门我举槊,呼啦啦就要往里涌。
“莫要鼓噪。”
圣人喊了一声,随后看着众武夫说道:“朕要放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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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