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的目光未离开细雨中轻颤的芭蕉。
“那丫头武功不错,性子警醒,可不会那么容易被逮住的。你和林蓝符说,派人在城里好好察访,白矾楼里多搜两遍,便能找着她;逮着人后不准动一根毫毛,立刻送到这里来。”
张帷应了一声。
主仆俩说了一会话,允王眉间的疲意浓重起来,说话有些懒洋洋了。张帷见此,准备告辞离去;毕竟,这阵子主子劳心费神,十分辛苦。
正在这时,房门处传来脚步声,有贴身近侍恭恭敬敬道:
“王爷,府外有人求见!”
允王扬声道:“谁呀?”
近侍道:“回王爷的话,是个年轻人,这里有他的名帖。”
张帷诧异道:
“三皇子的人这么快就来了么?”
允王不答,稍坐直身体,道:
“把名帖拿进来。”
近侍应声进屋。
托盘里的帖子简单素净,不见任何出奇处。允王微微扬眉。张帷在旁亦觉奇怪,这不是三皇子府的名帖式样。
两根手指拈起名帖,拿在手里,打开来。允王瞪着眼前的帖子,却是作声不得。
张帷亦看得一清二楚。
内里亦无赘饰,洁白的纸上蕴着三个工整挺拔的墨字――赵郁竹。
允王手持名帖,垂眸凝坐。
张帷却是满面怀疑之色,道:
“莫不是平王的圈套?王爷,待属下去门房瞧清楚了,您再定夺见是不见,可好?”
允王合上名帖,道:“不用了,这就叫他进来吧!”
近侍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宣见。
椅中人坐直了身体,眉间乌云聚拢,目光却一分分亮起来。
旁边的张帷听见主子在轻轻咕哝,只是声音模模糊糊,也听不清什么。
做了男装打扮的郁竹,跟着王府内侍,一路前行。
方才,这位赵大小姐出现在王府门口,昂然递上名帖时,侍卫知晓王爷交友广阔,眼见这陌生年轻人衣饰华贵,气度非凡,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通报了进去。
郁竹原也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横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既然进了王府,那就不再思前想后顾虑重重,而是一心一意勇往直前了。越往里走,院中景物越发奢华精致,脚下流水淙淙,身边花木扶疏。
郁竹随着内侍,走过长廊,步上台阶,最终踏入一间屋子。屋子极大,陈设华丽,一格格的什物架贴墙而设,这边窗户下摆着一副桌椅;那边垂着厚厚的拖地锦帐,一半已用金钩吊起。窗外天色灰白,屋内光线暗淡,锦帐内黑沉沉的,也看不清甚么。
那内侍转身走出,只留郁竹一人在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人招呼她。
她想了想,迈动步伐,走进锦帐里。里面却有一张帐幔深垂的大床。
郁竹对着那床,弯腰行了一礼。
两道目光,箭一般穿过纱幔,投在她身上。雪白的纱幔,以极其罕有的鲛纱所制,里面看出去通透异常,外面看进来却是朦胧模糊。
郁竹睁大眼睛望着帐幔,薄薄的幔子纹丝不动。她开始怀疑里面根本没人。谁知,一道轻哼自床里传出,打破了屋中沉寂。有人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