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脸上洋溢着过节般的笑容,齐刷刷地盯着自己,亲切朴实,却也让自己有种被展览看“怪物”的感觉。
况且————
光着脚丫,提着皮鞋……一副不伦不类的模样更让肖俊有钻地缝的冲动。
“回来啦,快进屋,外面冷,烫个脚舒服点。”一张典型中年村妇的脸友善地朝向这个有点惊慌的男人。
“三婶”女人的脸虽然已经没有当年的风采,但那轮廓却依旧那么熟悉。
“呵……小俊还记得三婶哪?好好好,一晃这么多年就过了,你大变样了,当年走的时候还这么小”
女人用手比划着,声音也有了潮湿的味道。
“看你个妇道人,小俊回来是件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还不快去给小俊打盆热水烫烫脚!”
中年男人责怪地小声呵斥道。
“你看我,真是的,我这就去……”女人转身再次跑进那依旧残破几十年同样表情的房子。
等小俊再次回到闹哄哄的人潮时,院坝里已经摆上了七八张的桌椅。
上面摆满了已经忘记味道的的饭菜。
那很多些根本不认识的人来来回回为自己忙碌着。
一眼间,肖俊有了想哭的冲动。
沾染了太久的所谓的尘世,以为自己已经被彻底地洗刷——原来,在这里,不管多少年,有些东西依旧可以轻易让自己变得脆弱。
“这些都是乡亲们一起给操办的,跟城里的是没法比,叔知道你见过世面,总是大家的一番心意,你为我们全村都争了光,叔代表乡亲们欢迎你回来。”
中年男人举起手中的酒,一脸的意味深长。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有些血脉喷涨的激动,连忙站直了身,端起手边的碗,“我谢谢大家,谢谢三叔,没有你们这么多年的关照就没有我肖俊的今天。”
然后,像即将出征战场的勇士豪气万丈一般,壮烈地仰脖一口喝下那带着浓烈刺激味道的白色液体——
几十双眼睛再次齐刷刷注视着这个西装革履一身洋派的年轻男人。
飘着毛雨的冬日阴霾天空也似乎被这重叠的温情所传染,变得不那么的冷冰。
一股辛辣喷着或的龙卷风在口中迅速席卷蔓延,穿过喉,横冲直撞,在胃的地方形成一个大大的旋涡,把整个胃壁校捣得翻天覆地——稍停片刻,又马不停蹄地逆流而上,直达大脑的表层。
不适感跟踪而至,肖俊不得不重重吐出一大口起以缓和身体里巨大的冲击力。
“这酒猛,吃菜吃菜。”
肖俊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国外这么几年也喝过无数次朗姆伏特加这样全世界出名的烈酒,对自己的“抗高浓度”能力也有足够的自信,可没想到,刚刚稍逝即纵的几秒钟时间里,“挫败”的感觉却油然开来———。
而一坐下,近距离满目的菜,又在下一秒钟的聚焦中接踵推翻自己初乍一眼的判断。
装盛的碟碗虽然极其的粗糙随意,但却难以抹杀菜色搭配的讲究,配搭上浓浓的香气,丝毫不逊色于城市的档次。
“香吧?这可是你五婶的手艺。她以前可是在城里专门给大董家做饭的厨娘,看看这手艺……那还不是一般的大董,是全国都很名气的大老板哪。”
憨厚的男人吧嗒着菜,得意地喝了口酒。
“三叔,城里的人管那叫董事长。”
“小俊,饭菜还可口吧?”一张空白陌生的中年女人的脸,洋溢着慈祥温和的笑容。
“好吃,可口。”肖俊有点无措,求救地转向身边的三叔。
“这就是你五婶子,算家谱的话,跟我们还沾亲。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呀,坐坐坐,妹子,你都忙活一上午了。”
“五……五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