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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书会一觉醒来天已晌午,伸手一摸,身边一片冰冷,他猜想温止寒一定是上朝去了。
说来也怪,原先在偃都,他是出了名的一杯倒,昨夜拼命想把自己灌醉,却始终清醒着,就像他看见他父亲遗体时那般,痛苦地清醒着。
借醉发了疯,情绪不在了,记忆仍在。
他赖在床上将昨晚与温止寒发生的一幕幕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对方的包容令他动容,倘若他真的没有未来,那这段回忆也会在他生命最后一刻仍熠熠发光。
自他父亲过世以来,他仿佛被扼住咽喉的大鹅,没有一点缓冲地过上了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与之前十八年全然不同的生活,昨晚算是一个发泄,从此以后他与叛道离经不再相关。
他呼出一口气,希望等事成后他还能是一个少年。到那时他要在盛京最繁华的街头策马,同温止寒赏最艳的迎春。
他还要欺负温止寒骑术不如他,回头笑问对方为何还不跟上。
一阵喧闹声将他从诸多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他胡乱穿了衣服,正欲打开门看看,却差点撞上要开门进来的下人。
温止寒被抬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御医。
姚书会心中一紧。
温止寒挥退下人,让姚书会为自己宽衣。
姚书会看到温止寒肩部又渗出不少血迹,解衣带的手忍不住发抖。
温止寒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摁住姚书会的手腕,温声道:“别担心,一点皮外伤罢了,圣上请了最好的御医,我很快就会好。”
御医揭开了包裹着温止寒伤处的细布,放在姚书会举着的盆盂里;闻到味道的同时,姚书会看见那处伤口早已化脓发炎,皮肉外翻,取下的麻布上都是脓水,看起来格外可怖。
御医皱着眉头,艰难地开口:“死肉得剜了。”
要不是圣命难违,他根本不想跑这趟。传闻这温止寒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是个活修罗,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他的霉头。
温止寒淡笑着点点头:“那便剜了。有劳。”
语气平静得像要挖一棵笋。
御医冷汗都快下来了,将青铜刀用火烤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迟迟不敢下刀。
温止寒再次出声:“修文,拿条帕子来,你来剜。”
姚书会也一样,他手抖得根本下不了刀,最后只得将刀扔回盆里。
温止寒倏地笑了,他咬住姚书会递来的帕子,拿起盆中的刀,快准狠地将那块死肉剜下。
“当”的一声,刀被掷了回去,温止寒取下手帕,面容平静地道:“好了。”
御医处理完温止寒的伤口,道了叨扰就离开了。
姚书会憋着一肚子的问题,恨不得一股脑全问出来,可到最后,他只拿着帕子擦了擦温止寒额头上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将手臂伸到对方面前:“云舒下回要是疼就咬我吧,我想替云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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