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魁就走了。这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跟岁安分开这么久。从云州到京都的路上,他就一边走一边写信让人送回去。到了京都之后,又让人继续送信送京都的物件。
阿昭如今对他们两个人是彻底没有脾气了。按照他的话来说,岁安和秦冠魁两个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如此,那别人是插不进话的。他也第一次没有说什么。
倒是秦冠魁有些不适应,笑着道:“陛下,是不是连您也不看好臣了?”
阿昭没好气的道,“你自己没出息,难道还要怪别人吗?”
他还透了一个底,“你们云州开你和岁安的赌局,多少人压你输,只有朕挪了自己的私房银子去赌你赢。”
秦冠魁立马就感动了。他道:“不瞒陛下说,臣自己都不敢压自己赢。”
阿昭叹气,等他走的时候,突然对他说:“其实,朕很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冠魁摆摆手,“还说这个做什么。”
于是又一路从京都回云州。
他回到云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岁安道:“没想到陛下还如此看好我们。”
岁安此时正在看书。她坐在榻上,闻言抬头,对秦冠魁道:“你也去买一点吧。”
秦冠魁刚开始没听明白,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他不断的重复岁安刚刚说过的话:“你是说,你是说我可以买我赢,对吧?”
岁安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但是秦冠魁多了解她呀,他的手哆嗦起来,一下又一下的想要抬起来拍一下自己的脸,结果手却僵硬的不行,根本不能打脸。
岁安想了想,走过去,抽出自己的刀,在他的脸上碰了碰,“这样能觉得真实吗?”
秦冠魁呆呆的点了点头。他一边点头还一边解释:“非是我这个人有问题,而是……你知道吧,就好像天上掉了一个馅饼,正好就掉进了我的嘴里。”
岁安:“你这话说的还真是……”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发现秦冠魁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喊人:“快点,快去把我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
他要去压他赢。赢了这一把,将来孩子成家立业的银子都有了。
岁安在里面听见他叫嚷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坐到窗户边去,拿着自己的刀,轻轻的擦拭。
秦冠魁回京都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她愿意跟他成婚吗?
这个问题并不是这时候才开始想。在很多很多年前,秦冠魁就已经不断的对她说了。
他六七岁的时候没有这种心思,说的是以后要为她管家,后来有了爱慕之心,他不断的想象以后他们两个相守一生的日子。
秦冠魁是个完全不懂矜持是什么的人。
说的多了,好像对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的抗拒。其实也谈不上抗拒,只是没有那个念头。
但这个念头在他离开的某个早晨,她突然探出窗外,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当时,她就想,她可能懂了。
她懂了,却还是要跟秦冠魁说清楚的。她说,“我可能,对比你对我的情意,就不值一提了。”
秦冠魁美滋滋的很,“不提不提,哎哟,提那个做什么。”
岁安:“……”
她继续道:“可能我也会后悔。”
秦冠魁嘚瑟的脸就垮了下来:“悔也没关系,我继续跟在你的身后就行了,咱也不是没跟过。”
岁安笑了。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本来还准备的那几个问题在秦冠魁的面前,其实是不需要说的。
她就道:“那你就去准备婚事吧。”
秦冠魁哎了一声,跑远了又跑回来:“咱们回京都去吗?”
回。
于是刚回来,又写信去京都。阿昭大喜,直接就让礼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