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不决地朝离她不远的房门移动,迈尔斯拉住她手臂。
“现在最好不要进去。芮高德教授懂医术,现在正在急救中。他不让任何人进去。”
迟疑了一下。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芮德教授说,比刚才情况好一点,”菲尔博士说。“女士,方便的话,我想现在跟你谈谈。”他拿起搁在窗台上的烟斗。“汉蒙德小姐若是醒过来的话,这件事当然就无须报警……”
“不用吗?”费伊低声说。
月光照在门外走廊上,看来很不真实,她嘴角闪现那抹微笑让人心生寒意。
菲尔博士语气尖锐地问:“你认为这件事应该报警……”
恐怖微笑的弧度,像是脸上的红色裂口,立刻随着蓝眼睛玻璃球体一闪而消逝。
“我有这么说吗?我真是愚蠢。我一定是想到其他的事。你想知道些什么?”
“女士!只是一些程序上的问题!因为你应该是玛丽安失去意识以前,最后一个看到她的人……”
“我是吗?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认为?”
非尔博士很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的朋友汉蒙德,”他叨念着,“已经——嗯哼——告诉我,你们今晚稍早前在图书馆里谈话的内容。你记得那段对话吗?”
“记得。”
“在11点半左右,玛丽安走进图书馆,打断你们的对话。显然你送了她一件礼物,所以汉蒙德小姐说有礼物回赠给你。她请你先到她楼上的房间去,并说等她和她哥哥单独谈完之后,她就去与你会合,”菲尔博士清嗓说,“你记得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
“因此,我们假设你之后去她房间找她?”
“我真笨!——是的,我去了。”
“立刻?”
费伊摇摇头,全神贯注地听他问话。
“没有。我以为玛丽安有些私事要跟她哥哥说,而且可能要谈上一阵子。所以我先回自己房间,换上睡衣、睡袍和拖鞋之后才楼。”
“你花了多久时间?”
“大约10到15分钟。我到的时候,玛丽安已经在房里了。”
“然后呢?”
月亮西沉,光华渐稀。于是黑夜降临,死亡这才加诸病弱之人,或者擦身而过。由南向东,举目皆是橡树与山毛榉耸立,这片森林是“征服者”威廉一世(译注:威廉一世别名“征服者”,是英格兰的第一位诺曼第人国王)的猎场。在岁月中摧稿枯萎,比他还要苍老。夜里一片静谧,只有徐徐微风切切低语。鲜艳的红色在月光下会变成深沉的灰色,费伊喘动的红唇正是如此。
她说:“我送给玛丽安小姐一小瓶法国香水作为见面礼。是欢愉二号。”
菲尔博士伸手推高眼镜。
“哦?就是她床头桌那只金红色的瓶子?”
“我想是的,”那抹吓人的笑容再度浮现,随即消失。“她把它放在床头桌的灯旁,她当时坐在椅子上。”
“然后呢?”
“没什么,但是她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她送我的是四分之一磅盒装巧克力。我把它放在我楼下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