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微微一顿,才沉思着接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那位大师兄,将红云、绛雪二人弄到江边去时,刚好我也折返‘宜昌’……”
公冶如玉截口接问道:“你并没去看那老不死?”
百里源道:“本来我是想去看看他的,但鬼使神差地,走在半路上我又想到,老不死已经跑不掉了,纵然万一跑了,也不会有甚作为,又何必浪费时间去看他,于是我才临时决定折返‘宜昌’,却没想到这一来,刚好赶上拆穿我们那位大师兄所玩的那一手。
“当时,我灵机一动之下,一面以飞鸽传书通知你依计行事,一面却故意以十万火急的密函,命柳伯伦派人转给你,而我自己,却尾随我们大师兄之后,兼程赶了过来。”
公冶如玉笑问道:“这些,连柳伯伦都不知道?”
百里源点首接道:“是的,除你我之外,没第三者知。”
公冶如玉含笑接道:“其实,我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你这计划,倒真是够秘密的了。”
百里源正容说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希望才越大。”
接着,又神秘地一笑道:“尤其是那封十万火急的密函内容,在梨山那小店伙铺中,又如有神助似地让我们那位大师兄听了去,别的不谈,单是那‘鸟儿’二字,就够他疑神疑鬼,煞费思量的啦!”
公冶如玉一蹙黛眉,道:“这一点,固然可以收疑兵之效,但也未尝不是此一行动中的一大败笔。”
百里源一愣道:“其故安在?”
公冶如玉道:“这,极可能使他联想到老不死仍然健在……”
百里源截口笑道:“如玉,你认为这是败笔,我却认为是神来之笔哩!”
公冶如玉呆了一呆道:“原来你是有意让他朝这方面联想,然后……”
百里源含笑截口接道:“然后让他们踏破铁鞋,到处去找寻,好让我们两口子全心全力去改造林志强那小子。”
接着,又“咦”了一声道:“林志强在哪儿,你还设回答我哩!”
公冶如玉笑了笑道:“在另一个秘密处所,绝对万无一失就是。”
话锋顿了顿之后,又含笑着问道:“此番,你为了实行这一计划,竟舍得将红云、绛雪二人,也不要了?”
百里源笑道:“我几时说过不要呀?”
公冶如玉神情一愣道:“难道你还另外弄有什么手脚?”
百里源神秘地一笑道:“这个,山人自有道理,你且拭目以待吧!”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如玉,咱们得争取时间,立即起程,没说完的,且待会儿途中再谈吧……”
当邵友梅被百里源诡计所愚,折返“宜昌”时,率同红云、绛雪二人赶往巫山县城的周幼梅,也刚好进入巫山十二峰内那万壑千峰的山径中。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此行是经过特别易容和化装的,红云、绛雪是一对文质彬彬的白衫书生,周幼梅则为一位须眉全白的老学究。
三人以师生关系,分乘三乘“滑竿”上山。外表看来,好像是富家的公子哥儿,由先生率领,出来游山玩水似地。
不错,由宜昌出发,到目前为止,都没出过什么纰漏和麻烦,本来心头有点不安的周幼梅,似乎也开朗得多了。
这天黄昏时分,一行人到达朝云峰中,那座残破的山神庙旁时,刚好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而且,天空中浓云密布,狂风怒卷,显然有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到来。
本来,他们是与轿夫谈好,星夜兼程,赶往巫山县城的,如此一来,也只好暂时拐向那山神庙中,避过这场风雨再说了。
当轿夫们加快脚程,抬着“滑竿”,奔进那残破的山神庙时,倾盆大雨,也“哗啦啦”地洒落下来。
还好,这残破的山神庙,还有一个不漏雨的房间,其余房间和厅堂,漏得也并不严重。
同时因两三天之前,公冶如玉等人还在这儿住过,所以,不但打扫得相当干净,连垫在地上的枯草败叶,也都还可以将就着使用。
于是,周幼梅同红云、绛雪等三人,住进那间惟一不漏雨的房间,那六个轿夫,就分住另外两间和厅堂。
稍为安置之后,即取出所携干粮和卤菜等,席地大嚼起来。
那批轿夫中一位年事稍长的,一面啃着馒头,一面走向周幼梅房门口,含含糊糊地说着道:“我说,这位老先生,今宵就在这儿住下来吧!”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