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像有东西。”嬴寒山见状,将话锋一转,大喘气儿似的补充道,“您也说了,我除了一把剑之外,便没带法器了,或许不准。”
前来迎接的村民们即便都是壮汉,但也挤了过来,好似觉着在修士身边更加安全。
嬴鸦鸦自诩功力比嬴寒山高深,她从那经过,半分异样也无,怎的这嬴寒山过去,身上就背着一把冷冷清清的玄铁剑,没有任何仙门法器,便发觉不对了?
“胡说八道!”
她酸溜溜的横眉道:“哪有那么多事?你这么多年也没怎么下过山,如今随我的队伍出来,就算是在山脚下的村落,也可别乱跑,丢了没人找你。”
其他弟子基本都以嬴鸦鸦马首是瞻,一个个架秧子起哄,大有排挤人的味道:“就是啊,没把握的事儿就别乱说。,山水测好了,我们进村吧。”
“你听见了没有?”嬴鸦鸦无视其他人,硬要问她。
嬴寒山往那一站就很有风骨,即便嘴上说着“或许不准”,但是总带着一股子令人信服的吸引力。
她的眼神没有半分偏移,迎着不善的目光,不咸不淡的道:“哦。”
“……哦,”嬴鸦鸦感觉这厮是个铜豌豆,是团软绵花,是撕扯不烂的天书,她满肚子火发不出,“是什么意思,你不屑我,还是挑衅我?”
嬴寒山竟真的思索了片刻,回答:“哦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也是,我不怕你的意思。”
村民们看得有些发怔。
似乎从她的身上,透过了幽幽的时空长河,看到了另一个很熟悉的人。
嬴寒山垂眸一扫。
便见一只肿胀发白的手从桥下攀了上来,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姿势,正鬼鬼祟祟的向村长的脚踝伸过去。
而村长还嘿然傻笑,毫不知情:“两位别吵,都是来除祟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她只看过去一眼,那鬼手便立刻缩了回去,胆小得要命。
嬴寒山:“……无妨。”
嬴鸦鸦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的瞬间,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嬴寒山,这是我的队伍,你最好……”
“不要抢风头。”
她毫不怯场的回视,薄唇轻启:“我为除祟,无心争功。”
嬴鸦鸦阴恻恻道:“你最好是这样。”
据说,嬴寒山是十八年前妖龙祸世之时,掌门慕渊真人在山下买桂花糕送的。
那做点心为生的嬴姓夫妻心地善良,收养了好些流离失所的可怜孩子,之后全都送去了门派或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是学堂,只可惜他们清贫如洗,身患顽疾,又自觉时日无多,无力抚养襁褓婴儿嬴寒山了,便恳求仙人收她为徒,不求盖世英明,但求平安一生。
这是父母对她的期待,平安一生便好。
嬴寒山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秉寒第一捡漏王”,当了慕渊真人的闭门弟子。
秉寒掌门是个孤傲清冷的剑仙,纵然修仙之人青春长驻,可一眼瞧去,便看着像是个不近人情的老顽固,难以亲近。
于是老顽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拉扯大一个小顽固。
嬴寒山是现今的掌门首徒,又加上她实力不弱,一度遭到以嬴鸦鸦为首的排挤和嫉妒。
正如今日分配住宿的时候,狗腿子们争先恐后的想离嬴鸦鸦的房间近一些,而嬴寒山,则是冷冷清清的被分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其他人对嬴鸦鸦热络是一方面,心觉嬴寒山不易接近又是另一方面。
独自一人居住,倒也清静,这正是她想要的。
乌云蔽月,夜半三更,断续而细微的低泣声自远方响起,时隐时现。
这凄惨且绵长的怪声逐渐变了调,一会儿好似来自远处巍峨连绵的山,一会儿又好似就在院内古井的水波里。
柔和夜风也顿时令人汗毛倒竖了起来,窗棂簌簌地响。
这除祟第一夜,嬴寒山压根儿便没有安心睡下,黑暗中,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竖起耳朵飞快听了一圈,隔壁院落毫无声息,大家显然都沉睡着——秉寒弟子天生警觉,尤其是出任务时,绝不会错过半点风吹草动——然而今夜,貌似只有她听见了这怪声。
听村民说,祸乱小镇的是一女。鬼,光是她一个,便将无数人家搅和得鸡犬不宁了。
看样子……
嬴寒山披衣而起,锦带一扣,悄然摸上了枕边长剑,顺着那似有似无的诡异泣音,步履轻缓的来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