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野眯着眼,嫌恶之意飘飘绕绕贴着眼角,啧了一声。
“你可真有恶趣味的。”
“嘘”,季蕴清换了一副新的手套,“安静。”
就在此时,乌云突然挡住了月光,似乎连室内的灯也一并遮去了。
在这晦暗的光线里,季蕴清那一双眼睛灼灼发亮,野狼似的盯着随野,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瞧,翘着唇。
随野身上的病号服材质接近透明,明明裹得严实,却仍然给人一种赤身的既视感。
季蕴清把手覆了上去,喃喃道:
“果然还是这样适合你…”
随野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从酝酿的怒意中翻捡出来点理智,眸光森然。
“季蕴清,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谁?”
季蕴清的手一顿,回眸望进随野眼底,轻笑道:“你不是我的患者吗?”
他歪了歪头。
仿佛夹了一星烧红的炭火在指间,噼噼啪啪地烧着。
随野让自己努力忽视季蕴清所带来的异样,步步紧逼。
“你说我是你的患者?可我怎么不记得我来你这里看过病?”
“不记得?”
季蕴清意味深长地反问。
他的手又回到随野的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脸也跟着拉近。
季蕴清的wen落在了随野额角的花形刺青上,嗓音伴随着他啄wen的动作,时断时续。
“我还以为…我对你很重要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随野。
他的瞳孔是浅色的琥珀。
和他对望的时候,会有种自己被慢慢融化的焦糖,巧克力,蜂蜜。
一切甜蜜的东西。
一层一层的包裹住,融进去。
随野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像是要把这层甜腻的糖衣搅个粉碎。
季蕴清的笑在他的目光中渐渐隐去,再度恢复成随野刚进门时的淡漠。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随野,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