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什么身份?”
“以伯爵管家的身份。”
“对他说我接受。”
“啊!夫人!”
“再对他说,我正要到英国去,我在那儿有亲戚,不过我还有点犹豫,跟他一样说谎就是了;要战胜敌人,雷米,至少得用同等的武器战斗。”
“可是他会看见您的。”
“我有面罩!何况我疑心他已经认出我了,雷米。”
“如果他认出您了,他就是在给您安一个圈套。”
“保护自己脱险的办法是装出中了圈套的样子。”
“不过……”
“行啦,你怕什么呢?你知道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吗?”
“没有。”
“那好,难道你已经不再抱定决心去为实现我们的愿望而死了吗?”
“谁说的;可是不能没报仇就死呀。”
“雷米,雷米!”狄安娜万分激昂,两眼闪着火光,说,“我们会报仇的,你放心吧,你对那个奴才,我对那个主子。”
“嗯,好吧!夫人,咱们说定啦。”
“去吧,我的朋友,去吧!”
雷米下楼去了,但是心里还在犹豫。这个勇敢的年轻人见到奥里依,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充满阴森恐怖的神经性的震颤,一个人见到蛇时就会有这种感觉;他想杀死这个人,是因为他感到害怕。
不过,在他往下走的时候,决心又回到了他那颗锻炼得异常坚强的心里,在重新推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管狄安娜的意思,要盘问奥里依,问得他哑口无言,而且,只要发现他真有自己疑心的那些坏念头,就当场把他捅死。
在雷米看来打交道就该这么打。
奥里依等他等得不耐烦;他己经打开窗子,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出口。
雷米抱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向奥里依走去,因此他的话说得又缓慢又平静:
“先生,”他对奥里依说,“我的女主人不能接受您的建议,”
“为什么?”
“因为您不是德·布夏日先生的管家。”
奥里依脸色发白。
“是谁对您说的?”他问。
“这再简单没有了。德·布夏日先生在跟我分手的时候关照我照顾我陪同的人,可是德·布夏日先生在跟我分手时没有提到您一个字。”
“他在跟您分手以后才见到我的。”
‘撒谎,先生,撒谎!”
奥里依挺直了身体;雷米的模样在他看来完全是个老头儿。
“您说这话的口气很奇怪呀,我的朋友,”他皱着眉头说,“当心哪,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