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炭火噼啪作响,南棠围着厚厚的斗篷,手中是一杯热茶。
观宁跪在她身前,烘烤得干燥温热的手轻轻揉捏她僵硬的小腿。
少年低着头,从南棠的角度看过去,能瞧见他红红的鼻尖。
南棠看了一会,抬手捏了捏。
“嗯?”观宁扬起头,凑到她手边。
南棠便在他眉心轻点了点,手指带着茶水的余温,观宁忍不住轻轻闭眼。
一旁的冥一撑着头看着,他身上也裹了厚厚的大氅,手边是和南棠那杯一样的热茶。
鬼族一向不畏寒,但他没说,他没多少机会能讨到这样好的待遇,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军帐正中,童竺孤零零站着。神识妖力一同收敛进身体,他又换回了人族少年的模样,垂着头,像是等着最后的宣判。
“是不是很希望我输给鬼主?”冥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话问得并非毫无根据,以童竺如今的处境,若想再有余地周旋,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南棠暂时离不开他。
这道理冥一懂,童竺自然也懂。
“动过这个心思。”少年如实开口,他没有看冥一,反而看向南棠,“我若说……其实我更希望姐姐一切如愿,你……信吗?”
那声音十分干哑,南棠抬眼看了看他,反问:“为什么不信?”
“该你做的事你尽心尽力,不该你做的你并未胡乱插手,从始至终你都没给冥一添过半点阻碍,事实摆在这里,我为何不信?”
“嗯……”童竺像是舒了口气,情绪逐渐冷却后,他的思维无比的清晰。
“姐姐会怎么处置我?”他继续问道。
“为什么是我处置你?”依旧是反问。
童竺没懂南棠的意思,只好抿着唇重新垂下头。
他也犯了错,自然是他受罚。
帐中一时沉默,南棠并不急着问罪,也没多做解释,童竺猜不到她下一步的动作,直到那个声音再次不轻不重的响起:
“不好回答吗?那就换个问题。神识不在镇妖塔的压制范围,对吧?”
童竺眉心一跳,他没有抬头,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可始终不敢说出来。
在南棠允许他拥有秘密的前提下,隐瞒和欺骗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