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是敌人,他们很可能是侦察兵,想要摸清阵地的部署;如果是老百姓,又怕误伤了无辜。
“张冲,别开火,再等等。”
林泰对着步话机说,“蒋小鱼,你带两个人,从侧翼绕过去,看看情况,注意隐蔽。”
蒋小鱼应了一声,带着两名战士,猫着腰从战壕的侧面悄悄绕了出去。他们贴着地面匍匐前进,身上的迷彩服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像三道灵活的影子,在雾气中快速移动。
何晨光依旧趴在狙击点,眼睛紧紧盯着瞄准镜。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停下了脚步,似乎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他立刻调整焦距,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可雾气实在太浓,依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雾气中,那几个模糊的黑影正缓缓逼近,起初只是晃动的轮廓,随着距离缩短,渐渐显露出人形
——
十几个人呈扇形散开,军靴踩在碎石地上,发出若有若无的
“沙沙”
声,每走三步就会停顿片刻,有人举着望远镜扫视阵地,有人则端着枪警惕地瞄准四周,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小分队。
“注意隐蔽,等他们再近点!”
林泰对着步话机压低声音,喉结因紧张而上下滚动。他数着对方的人数,一、二、三……
一共十五人,每人腰间都挂着手榴弹,还有两人扛着轻机枪,看来是想趁着雾气未散,摸清楚阵地的火力部署。张冲的重机枪早已架在掩体顶端,枪管微微上抬,对准黑影移动的路线,他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准星,连睫毛上凝结的雾珠都不敢眨眼擦掉
——
这挺机枪是阵地的火力支柱,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撕开敌阵。
蒋小鱼蹲在左翼的交通壕里,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榴弹的拉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纷乱的心跳稍稍平复。他想起昨夜暴雨里疏通战壕的疲惫,想起牺牲战友留下的染血家书,一股狠劲陡然从心底升起:绝不能让这些敌人靠近阵地半步。他悄悄拨开面前的杂草,视线穿过雾气缝隙,锁定了队伍末尾两个负责垫后的敌人,只要对方进入投掷范围,他就能立刻将手榴弹扔过去,切断他们的退路。
何晨光趴在狙击点的巨石后,狙击枪的瞄准镜早已对准了敌群中那个频繁挥手指挥的头目。雾气让镜片里的影像有些模糊,他微微调整焦距,将对方钢盔下的侧脸拉近
——
那人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咧着嘴低声呵斥着动作稍慢的士兵。何晨光深吸一口气,将呼吸频率调整到最低,指尖轻轻搭在扳机上,只待林泰下令,就会让那颗
7。62
毫米的子弹,成为刀疤脸的催命符。
“五十米!”
观察哨的战士突然低声报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林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最前面的敌人已经踩到了蒋小鱼布设的警戒绳边缘,再往前一步,空罐头盒就会发出警报。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扣动扳机:“打!”
“砰!”
林泰的步枪率先响了,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击中最前面那名敌人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步枪
“哐当”
掉在地上,身体踉跄着撞向身后的同伴。几乎在同一瞬间,张冲的重机枪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哒哒哒哒
——!”
火舌从枪口喷涌而出,灼热的弹壳像金色的瀑布,哗啦啦地落在掩体上,溅起细小的火星。子弹组成的火链在雾气中划出猩红轨迹,瞬间将敌群撕开一道口子,两名扛着轻机枪的敌人来不及架设武器,就被密集的子弹扫中,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
蒋小鱼抓住时机,猛地拉开手榴弹拉环,在手里攥了两秒,才朝着敌群侧翼狠狠扔出。“轰!”
爆炸声在雾气中回荡,气浪裹挟着碎石和弹片,将三个试图散开的敌人掀翻在地。他没有停顿,立刻从腰间掏出第二颗手榴弹,重复着拉环、延时、投掷的动作,爆炸声接连响起,在阵地前沿形成一片临时的火墙,挡住了敌人的反扑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