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往正前方看了看,再一次确认了,这个谭教练,真的看起来很严厉,面对他们几个被分过来的新人,连笑都不带笑一下的。
好在罗泓也被分到谭庆长的手下,正激动地红着脸跟他使眼色。
凌燃看了看对面干劲十足的老熟人,不由得看了看对方的腿。
看上去恢复的还不错,凌燃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可算松了。
罗泓倒是很高兴,等陆觉荣等人一退场,就拉着凌燃问东问西,好奇他的赛场经历。
陆觉荣的头也很大,私底下找了谭庆长一回,“您老都差不多退休了,不就是为了凌燃才回来的吗,怎么上来就当众训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好面子,您要是把他训离了心,他以后还能服您吗?”
谭庆长虎着脸,“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啊?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没个轻重,还背着教练上冰,出了事怎么办啊?”
陆觉荣叹气,“那咱们也可以私底下说啊,当着那么多人面说,那多不合适。”
谭庆长拧着眉,“这么一点打击都受不了,那将来怎么站到万众瞩目的赛场上?我又不是故意要训斥他!就是他有错,才指出来的!再说了,哪个运动员是一帆风顺的,不都是摔着输着摸爬滚打过来的?一点点轻重好赖话都受不了,将来还能走得远吗?”
他说着说着就来气,“你看看明清元,你再看看薄航,仔细论起来天赋都不差,为什么发挥总不稳定,小陆啊,你也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
陆觉荣没想到这把火居然会烧到自己身上。
可明清元和薄航心态不稳,经常发挥不稳定是事实,搞得他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了。
不过谭庆长的训练方式的确太魔鬼,他实在狠不下那个心。
陆觉荣想想自己年轻时看谭庆长训练手底下的队员,那叫一个严苛,那叫一个冷血无情,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
也就薛林远能受得了,甚至现在还感念自己这个恩师。
他好话说尽,把谭庆长送了出去,在心里默默给那几个被分到谭庆长手底下的小队员点了根蜡。
不过说实话,把凌燃交给谭庆长,他还是很放心的。
毕竟,打谭庆长手底下走一圈的运动员,就没有哪个实打实出过心理问题,而且基本上都会有很明显的进步。
嗯,就是心灵和**上有点折磨。
陆觉荣苦笑了一下,说不定这就是严师出高徒。
被分到严师手底下,很可能变成高徒的凌燃甚至想罢工。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甚至来说,他有很丰富的理论知识,只是需要时间去一一拾起。
与其被一个严厉的教练指手画脚,他更喜欢跟薛林远这样包容性强,偏辅助性的教练相处。
这样他就可以相对自由地规划自己的时间安排。
凌燃把自己的想法跟薛林远说了,想请他去跟陆觉荣商量商量。
可薛林远不同意啊。
他来国家队之前,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的恩师居然要出山,据说还是在看了凌燃的比赛视频之后才决定要出山。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在谭庆长手底下待过一年,对这个面冷心热的教练最了解不过,谭教也就是嘴不好了点,心还是很不错的嘛,能力就更没得说。
要知道,当年华国第一位在世锦赛上摘得奖牌的花滑男单秦安山,可就是他带出来的。
当年秦安山可是被很多人看好,被认为很有可能拿到奥运奖牌的!
那时候竹下俊还没有露头,黑发黑眼的亚洲人在国际赛场上被裁判歧视,压分压得厉害,就没几个能进自由滑的,秦安山的横空出世,那可是一个传奇!
虽说秦安山后来年纪轻轻就出了事,没能继续自己的辉煌,谭教也伤透了心,很少再带新人,像薛林远这种只能算是短期培训。
但他的能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薛林远自己执教的很多内容和方式,都是打谭教手底下学的。
薛林远把这些话车轱辘似地倒给凌燃,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好好考虑清楚。
凌燃还真不知道这些早年间的事。
毕竟秦安山的年代,已经过去很久了,华国的男单打那之后就彻底没落了。
但对谭庆长的观感稍稍改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