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自己年轻时与马朝卿的故事,
她终于从那平淡超然的心态之中走了出来,一颗如若顽石枯松一样的心,似乎也恢复了鲜活的跳动。
只不过,这种鲜活之感,在抵达黄沙村时候,在看见另外一个景象的时候,顿时荡然无存。
一行人趁着天色未暗,回到黄沙村之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人正在那儿敲门。
挨家挨户的敲。
村中来人约莫有七八人吧。
全是中年上下,一两名年纪小的,稚嫩的,瘦弱的。
陆斌无甚反应。
林潮生面露疑惑之色。
黄沙村怎么还会有外人来敲这些排外性极端严重的门扉呢?
而妇人,妇人脸上所有的温暖和煦刷的一下全数消失。
好容易被打开些许的心房,此时此刻因为控制不住情绪,一下子苍白,悲切,自责起来。
这一瞬间,她的脚步不稳,甚至有一股眩晕感涌现心头,她差点儿跌倒,陆斌搀扶着的手直接就感受到妇人失去全身力气,全身发软之后的重量。
陆斌下意识看向了妇人,然后看到了妇人调整状态,恢复那种枯寂状态的最后一刹那。
这些人是谁?
疑惑顿生,陆斌目光从妇人身上挪开,看向村中敲着门的这群人。
“姥爷!舅姥爷!给些粮食吧,给我一点草叶杆子就行。”
“叔公,老叔公,求你给些让娃儿过日子的东西吧,我怎样都成。”
“阿伯,阿伯,我没法子,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乞讨?乞丐?
却又听得
“山里没法子了,老张,老张!你应个声,我也不想来,我要的,也不是供我吃用!”
“我晓得你家不愿意,没人愿意遭到这么个事,但这是命,那些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能抵门阿,不能抵门阿,我不想来,可我要不来,来的就是他们,他们来是要杀人的。”
陆斌瞪大眼睛,扭头望向了妇人。
“这些是?”
“是玉泉山来的巨寇。”妇人脸上挂起一抹浓厚的嘲讽之色。
“这能被称之为贼寇?岂有此理?”林潮生怒声响起。
他本就是年轻气盛之人,一下见着了如此场景岂能不怒?
“我这妇道人家,哪里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呢,反正官告上长年累月都将玉泉山盗匪盘桓的事情写着,查来查去,面儿上能查出来的,有画像的,也就是你眼前的这些人罢了。”
“如此行径,县中官吏不怕杀头吗?”
“自然是不怕的。”陆斌道
林潮生扭头看向陆斌,然后发现陆斌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庞。
“难道为了些许利益,都不怕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