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旗在风里抖得厉害,旗面上的十颗珠子(加上定魂草的金光凝成的珠)被藤条缠得发暗,把"记着回家"四个字缠成了个球,像被揉皱的纸团。凝冰虫们吐出冰雾喷在旗上,冰雾遇藤变成水,把藤泡软了些,却缠得更紧,叶上的眼睛盯着水珠,像是在贪婪地喝。
"锁魂藤在困心结。"我盯着地窖门的藤网,"李二瞎子爹没说出口的愧疚、守山兽没完成的嘱托、我们对岗营子的牵挂……所有没解开的结,都会被它缠成养料,最后连心里最软的地方都得变成硬疙瘩,见着谁都横眉冷对,把潘家园变成座没温度的石头城。"
银毛小兽突然咬着我的裤脚往祠堂拽。那里的供桌上,锁魂藤缠着个牌位,是早年守陵人的牌位,藤叶上的眼睛正往牌位的字里钻,把"守"字的宝盖头缠成了疙瘩,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半截香,香灰不落,悬在半空,像根没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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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解语崖。"我把牌位上的藤条拨开,牌位背面刻着个"解"字,被黏液泡得发涨,"手札里说,锁魂藤的根扎在解语崖的忘忧泉边,泉里的水专解执念,只是取水的人得先过问心桥,桥会把心里的疙瘩变成石头,扛不住的人会被压在桥下,永远当个没心的石人。"
绿虫子们突然往我兜里钻,吐出丝织成个小锦囊,里面裹着定魂草的露水,丝锦囊碰着锁魂藤的黏液就发光,把藤叶的眼睛照得闭上了,"这玩意儿能镇藤,到了解语崖,往泉眼上一搁,保管藤根不敢乱动!"
胖子把王大妈给的平安绳塞进锦囊,是用五彩线编的,上面挂着个小葫芦,"这玩意儿能装心事,当年我姥姥说的,把疙瘩装进去,扔到泉里,就啥都忘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把怀里的半块玉佩(李二瞎子爹的那半)也塞进去,"带上这个,说不定守陵人的魂能帮咱说句话,让忘忧泉的水更灵三分!"
往解语崖的路走得人心里发沉。路边的石头上缠着锁魂藤,藤叶的眼睛里映着各种影子:有守山兽在昆仑墟的孤独、有绿虫子在四象墟的害怕、有蚀金蚁在金沙洲的不安……每个影子都在哭,像没说出口的委屈,看得人鼻子发酸。
"你看这藤叶的眼睛,"胖子用树枝挑开片叶子,叶上的眼睛突然流出黏液,滴在地上,长出新的藤,"比锁魂藤的根还邪乎,胖爷的影子都被缠出细藤了,再走几步怕是连心里的事儿都得被看光,藏都藏不住!"
银毛小兽突然对着崖口的石桥低吼。问心桥是块断石架在深渊上,桥面的裂缝里缠着锁魂藤,每个裂缝都对应着种执念:有的写着"悔",有的刻着"憾",有的标着"怨",藤叶上的眼睛正往裂缝里钻,把没说出口的话刻在石上,像本摊开的心事簿。
桥对面的解语崖中央,锁魂藤的根缠成了团,像个巨大的心脏在跳动,根须扎进忘忧泉里,把泉水搅成了绿颜色,泉眼周围的石头上刻着无数名字,都是被藤缠过的人,每个名字旁边都有行小字,是他们没说出口的话,字迹被黏液泡得发胀,像在流泪。
"得先断了藤根!"我掏出锦囊往泉眼扔,锦囊在空中炸开,定魂草的露水混着五彩线,在泉上织成个网,把藤根罩在里面,藤叶的眼睛纷纷闭上,根须停止了跳动,像被按住的心脏,"是守陵人的执念在喂它!"
胖子往网里扔平安绳上的小葫芦,葫芦落地就变大,把藤根的黏液吸进去,越变越大,最后胀成个绿球,"给你们尝尝胖爷的收心葫芦!"他用工兵铲砍向露出的藤根,根断处流出的不是黏液,是暗红色的血,像没说出口的话凝结的,落在忘忧泉里,泉水立刻泛起红光,把藤根的眼睛照得睁开了,却不再贪婪,只是静静地看着,像在回忆。
银毛小兽突然冲过去,用身体蹭向最粗的藤根,藤根的眼睛里映出它的影子:在昆仑墟的害怕、在归墟的紧张、在潘家园的安心……每个影子都在笑,最后变成光粒,融进藤根里,藤根突然抖了抖,松开了泉眼,像放下了什么。
绿虫子们从锦囊里钻出来,吐出丝缠在藤根上,丝线沾着忘忧泉的水,变成透明的,像层光膜,把藤根的血珠裹在中间。血珠的红光越来越亮,藤根突然从泉里拔出来,在空中转了三圈,缠着的执念影子纷纷落下,掉进忘忧泉里,变成水汽,算是解了心结,泉眼的水立刻变清,映出每个人的笑脸,像面会说话的镜子。
"是守陵人的心事在养它!"我盯着血珠,"这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才是锁魂藤的养料,现在说开了,它就长不动了!"
解语崖的石头突然震动,锁魂藤的根纷纷断落,变成绿泥,泥里长出新的草,草叶上的纹路是笑脸,像是在说"解开了"。忘忧泉的水里漂着无数小葫芦,每个葫芦里都装着个执念,漂到岸边就炸开,变成光粒,融进草叶里,算是给这些疙瘩找了个好归宿。
银毛小兽叼着片新长的草叶跑过来,叶上的笑脸正对着我,像是在说"你的心结也解开了"。蚀金蚁们用金沙在泉边铺了个"解"字,金沙碰到泉水变成金色,把石头上的名字都照亮了,每个名字旁边的小字开始褪色,最后变成空白,像是终于放下了。
我把泉眼的水装进胖子的葫芦里,葫芦立刻变回原样,挂在平安绳上,"带点回去给潘家园的人,谁心里有疙瘩,喝一口,说不定就解开了,省得锁魂藤再找上门来。"
胖子突然指着石上的行字,是李二瞎子爹的名字,旁边的小字正在消失,最后只剩个"安"字,"你看!他总算安心了!回去得跟李二瞎子说一声,让他也踏实踏实,别总惦记着他爹的事儿,夜里都睡不好觉。"
往回走的路上,锁魂藤的残藤变成了绿雾,雾里飘着各种声音:有守山人的笑、有守石人的叹、有守陵人的念……每种声音都带着释然,像终于说出口的话,听得人心里发暖,脚步都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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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虫子们用丝织了个小口袋,口袋里装着忘忧泉的水,水在光里晃成银珠,像串会发光的项链。蚀金蚁们用金沙在地上画着笑脸,画一个,笑脸就变成真的,跟着我们走,像群解开心结的小太阳。
快到潘家园时,远远看见老槐树上的九轮光裹着层绿光,是忘忧泉的颜色,把胡同里的锁魂藤照得褪成了绿雾,藤叶的眼睛在光里变成蝴蝶,围着光轮跳舞,最后变成光粒,算是了了段未了的牵挂。
地窖口的藤网已经散开,变成了青藤,缠着木梯往上爬,长出了紫色的花,像在说"以后只开花,不缠人"。王大妈举着腌菜坛子出来,坛口的藤叶开着笑脸,"这玩意儿还能当花养!比种月季强多了,明年春天准能爬满墙头,好看!"
我把忘忧泉的水洒在守山人手札的新页上,纸页上的"锁魂藤"三个字开始褪色,变成"解语花",旁边的插图也变了,藤条开满了花,花心里的眼睛在笑,像是在说"心结解开了,就能开花"。
银毛小兽突然对着胡同口低吼,那里的绿雾里出现个影子,是李二瞎子爹的魂,手里举着完整的玉佩(两半合在一起了),对着我们鞠了一躬,慢慢变得透明,化作光粒,融进老槐树的九轮光里,算是真正回了家。
胡同里的人围着光轮说笑,忘忧泉的水洒在每个人的影子上,把心里的疙瘩照得透亮,说笑声比平时更响,连风里都带着松快的味道。蚀金蚁们和绿虫子们在树下种花,种的是解语崖带回的草,开出来的花会说话,有的说"别惦记",有的说"会好的",有的说"回家吧",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我看着九轮光里的新光粒(守陵人的魂),突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不是硬扛着执念,是解开心里的疙瘩——无论是守山人的孤独,还是守陵人的牵挂,说开了,放下了,才能真正轻松地守护这片土地,让九轮光的暖,照进每个角落,连风都带着笑。
胖子往老槐树的根上浇了点忘忧泉的水,树根立刻冒出新的须,缠上蚀金蚁们的金沙,长出个小瘤,瘤上的纹路是个笑脸,像是在说"解开了"。
天快黑时,张大爷举着新酿的"解语酒"(用忘忧泉的水和九轮光的光粒泡的),酒里漂着会说话的花瓣,喝一口,心里的沉郁都散了,"喝!咱潘家园现在不光能守着,还能解着,再重的疙瘩,酒里一泡,光里一照,啥都不是事儿!"
银毛小兽追着会说话的蝴蝶跑,尾巴上的银毛沾着光粒,甩一下就撒出片光雨,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我知道,这还不是结尾,解语崖的草会继续长,忘忧泉的水会继续流,潘家园的故事,会在解开一个又一个心结里,慢慢往下写,像条永远淌不完的河,带着笑,带着暖,带着那些终于说出口的话,一直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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