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甘心,她不能再等下去,她必须主动出击,于是,她暗中命人打探孟秦的行踪,想与他来个偶遇,到时候她才能拿出手段来让孟秦就范。
功夫不负有心了,她终于打探到孟秦今日出门办事回来,刚走到了大门口,于是,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打扮的还上人瞧不出去自己特意打扮过,可颜色已增了许多。
收拾好之后,她连上茅房的时间都没有了,急匆匆赶往孟秦回竹园必经之路的落霜亭,坐在那里表面上去看风景乘凉,实则是翘首以盼着孟秦的到来。
园子里开了什么花,风又打哪边吹来的,她完全没有心思在意,只凝眉托腮,时不时的用手拈起一个蜜饯放入嘴里慢慢咀嚼,一双眼落到远处那方花海处。
至于是什么花,她完全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只恍恍看见开的烂漫的一片红。
等了半晌,蜜饯都吃的嗓子里发齁了,也没见孟秦来,她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过,还是按捺下性子喝了一杯茶解齁继续等。
终于,斜阳下,花海那端盈盈走过来一个身影,彼时,她闪了个神,垂着眼眸在想着什么,她身边的丫头连忙提醒道:“姑娘,来了,不过。。。。。。”
她没有听到不过两个字,以为是孟秦来了,瞬间惊喜的略了一下鬓边头发,抬起双眼,还没喜完,脸色瞬间就被深深的失落取而代之了。
竟是孟九思。
失落之外,她呆呆的瞧着她,突然有些艳羡起来,这个女子,生来就拥有珍贵的身份,拥有旁人望尘莫及的倾城美色,还拥有孟秦的宠爱,她真是太幸运了。
而她,出生在那样一个提不上筷子的糟心人家,她还是个时时受人欺压的庶女,不仅身份上比不上她,就连样貌拍马也赶不上。
怪道府里的姑娘都嫉恨她,连她自己的亲妹妹孟婉仪也与她相处不来。
过分的美丽容易引起人的嫉妒和不安。
她也不外如是。
正想着,她忽然有了一种尿意,想走,又怕孟九思已经看到她,她就这样离开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故意要躲她似的。
况且,孟九思是孟秦最疼爱的女儿,她就这样走了,难免失了礼仪。
犹豫间,孟九思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很是意外的样子:“咦,这不是莲姨吗?”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蒋白莲都与孟九思没有什么交集,见了面不过是点头示意一下而已,没想到此番她竟这样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她立马笑着起身迎了过去,很是亲热的唤道:“原来是黛黛呀。”
虽然是第一次开口唤她的乳名,但她唤的很是顺溜,又向她福一福解释道,“这天气实在热的厉害,又热又湿闷。”说着,她从腰间抽出一块湖蓝绣鸳鸯软帕扇了扇,“还是这里凉快些。”
她刚说完,恰好一阵风吹来,拂在脸上带来一丝微凉的感觉,孟九思笑了笑道:“七月的天气,这样炎热也是正常,这里果然比旁处凉快些。”
细瞧她,满头鸦发梳得油光水滑,除了用玉簪束起在顶心的发,还落下绸缎般的发披在肩上,发上除了一支散着莹莹光泽的白玉簪,还簪着一朵蓝艳艳的绢花,和那晚的绢花有些相似,却又比那朵小巧单薄些,也没有金边。
随风颤动时,散发出一阵淡而魅惑的幽香,一看就是精心妆扮过,专门这里等爹爹的。
这个蒋白莲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蒋白莲听她这样说,立刻趁机道:“若黛黛不嫌弃,不如坐下来一起乘凉,我们也好说说话。”
等了这许久,看来孟秦是不会来了,即使来,有孟九思在,他必定会主动走进这落霜亭,倒省得自己费心事引他过来。
而且孟九思不同于孟婉仪,她和她母亲温红叶的关系很紧张,甚至像仇敌一样,她肯定比孟婉仪更容易接受自己,说不定,为了和母亲赌气,会主动帮她和孟秦牵线搭桥。
她必须先和她打好关系,原也打了这样的主意,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怕她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眼眶子大的没边的人,恐自己主动接近白讨了个没趣,今日倒是个绝佳的机会。
孟九思自然是要坐下的,因为她早就知道她等在这里,故意来的,她微微一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二人一起坐了下来,又是一阵风拂过,沙沙吹过遮在落霜亭繁密的梧桐叶,发出令人愉悦的声音。
可孟九思的心情并不太愉悦,看到爹爹日渐凝起的眉,她也无法愉悦,她知道玄铁军是爹爹的心血,想要让他交出兵权很难很难,而且如果交的不好,爹爹或许还会成为另一个韩信。
这些日子,她也在仔细权衡善雅姑姑的话,也反复不停的回想着那个噩梦。
除了交出兵权,还有另一条路。
谋反!
可这是一条更为血腥残酷的路,即使能成功,身下也必定是累累白骨,不知要用多少人的鲜血和尸体铺就。
一旦不成功便是万劫不复。
爹爹肯定不愿,她也不愿轻易就让爹爹走向这条路。
可是除了交出兵权和谋反两道路,眼前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
她不太愉悦,蒋白莲也没比她愉悦到哪里去,孟秦一日不来找她,她便一日愉悦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