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伊人坐起来窝在被子里,熟稔地接过来,微微一笑,八颗皓齿整齐的露出:“是啊,一个没你梦。”
☆、第五章
陆重淮那个小暴脾气即刻就燃起来了,清冽的鼻息喷在她脸上,正打算和她算账,手机却响了起来。卢伊人目视着他偃旗息鼓,近在咫尺的脸渐渐远离,心情大好,喝了口水,捧着瓶子默默看着他。陆重淮也没出去,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她,背靠在衣柜上当着她面接起来。
也许是女孩子的声音频率较高,电话里的声音能泄露到外面,清晰地辨出性别。那端人说话的声音娇滴滴,陆重淮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厌恶或者不耐烦的表情,甚至语气都比刚才和卢伊人说话温柔些许。
“你喜欢就行,刷卡不用跟我说,密码忘了?”他一句一句慢条斯理地说,边说边朝外面走。
“我有没有说叫你不要乱吃零食?管不了你是不是?牙还要不要?”
“好,我给你约录音棚。”
“当然你最厉害。”
“我今天不在,要阿冬给你订。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就叫朋友来。我明天陪你行不行?”
“随你怎么闹腾,但是只准开低度酒。”
“好了我挂了。”
他回来的时候卢伊人已经掀了被子,穿上外套,神色如常地握着塑料瓶子准备往外走,轻松随意地问:“女朋友?”
他眼里像蕴着刀光剑影,比她想象的要肯定,语气淡淡地说:“女朋友。”
卢伊人微微一笑,意味不明,绕过他,看了看她睡觉时他工作的成果,啧啧赞叹了一声,“效率真高。吃饭吧。”她偏头看了眼挂钟,“一点了。在这弄的吃还是出去吃?”
陆重淮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你才刚回来有吃的吗?”
“没有。”卢伊人忽略他那记白眼,把几份文件堆在一起,“所以听着两个选择有意思吗?你从来都是很民主的给人两个选择,但是总会有一个无效的选项,我这是跟你学的。”
陆重淮微微蹙眉,“两年前你也是因为这个去国外的?”
“你猜?”她笑,目光定格在他颔首却上瞟的眼睛上。再一次剑拔弩张。
阵地转移到了门外。
冷风飕飕地吹,卢伊人却没有抱怨他开跑车来。
陆重淮边系安全带边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离开的,做朋友一点不合适。要么想从前,要么像仇人,这次两个选项都能选。”
卢伊人轻笑一声,评价道:“你觉得你还爱我吗?或者你觉得我可能在你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和你一夜春宵?你明明知道自尊对我有多重要。”她顿了顿说,“想吃鱼又想吃肉的时候是不能一锅炖的,味杂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始终分不出来我说话的真假。”他的声音很沉,像刻意压制着什么,眉宇间笼着一道阴霾。
看得卢伊人一怔,旋即蔑然冷笑,“你能分出我说话的真假吗?”
“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四月回过一次国,碰上一群地痞流氓抗人报的金子的名号,你去年冬天资金周转不开找河童借了五百万,我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甚至明明知道你算计我,却下一秒就原谅了你。这样还不够吗?”
他们似乎总是这样不欢而散,南辕北辙各奔东西,然后又在世界末日前绕完地球一圈再次重逢。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醉,清醒的时候相爱相杀,另一种状态又很快在脑海里遗忘。这种相处方式很痛苦,太累太折磨,自私觉醒的一刻便不盲目,没觉醒只剩下痛苦。
这番诘问砸在卢伊人心上,她还是没办法放下她的骄傲,只要是在这一刻和他和好如初,就像他养在外面的女人,那是她不允许的。卢伊人看着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习惯了作为一个商人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陆重淮冷声质问:“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找我爸?为什么会和我扯上关系?为什么非要见我?”
“因为我贱啊。”
卢伊人一笑,还是七弯八拐地和他开玩笑,顺便提醒他,“我们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我这种女人最可怕了,小心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你记住你进门发的誓,不要掉以轻心,然后替我谢谢你爸给我的帮助,合约你已经签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毁约的代价。几年没见阿冬好像变得可爱了,明明是我拟的合同却劝着我签字,你还是不要留他在身边了。”
陆重淮骨节攥得发白,不冷不热地说,“脑子进水了才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