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瞧你真有本事;你跟我摆了一大堆真真假假的危险,弄得我怕起来的时候,却煞尾来这么一句:‘听其自然吧……’当然只能如此喽,公爵。”
“那么陛下有点儿肯相信这些危险了?”
“就算是吧。如果你能向我证明你能消弭这些危险,我就相信。”
“我想我能行。”
“你能行?”
“是的,陛下。”
“我知道。你有你的本事,有你那些小小的办法,你这只老狐狸!”
“我的办法不见得那么小。”
“那么咱们就瞧瞧吧。”
“陛下愿意起身吗?”
“干吗?”
“跟我一起到卢佛宫的旧大楼去。”
“阿斯特吕斯街那边吗?”
“就在当初要造家具贮藏室的那个地方,后来陛下除了祈祷的跪凳和骷髅念珠以外,对什么家具都不感兴趣,就取消了那个计划。”
“现在就去?”
“卢佛宫的钟刚敲十点,我觉得还不算晚。”
“我到那座大楼去看什么昵?”
“啊!天哪!我要是告诉您,您就用不着去了。”
“很远哪,公爵。”
“从长廊里走,五分钟就到了,陛下。”
“德·艾佩农,德·艾佩农……”
“嗯,陛下?”
“要是你给我看的东西不是什么新鲜玩儿,那你就当心吧。”
“我向您担保,陛下,是新鲜玩意儿。”
“那就走吧,”国王说,一使劲站了起来。
公爵披上披风,把剑递给国王;随后,他擎着一个烛台,沿着长廊毕恭毕敬地走在前面。国王陛下有气无力地拖着脚步跟着他走去。
十三 宿 舍
正如德·艾佩农所说的,时间才不过十点。卢佛官却已经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狂风怒号,连哨兵沉重的脚步声和城门吊桥的吱嘎声都几乎听不出了。
果然,不到五分钟的工夫,那两个散步的人到了阿斯特吕斯街上的建筑物前,——这条街从圣日耳曼·洛克赛卢瓦教堂建造时起就一直叫这个名字。
公爵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走下几级台阶,又穿过一个小院子.打开一扇被枯黄的荆棘丛围住的拱形门;拱形门的下半截还陷在很高的野草里。
他沿一条阴暗的小径走了十来步,来到一个庭院里,庭院的一个角落耸立着一座石扶梯。
这石扶梯通向一个很大的房间——或者不如说一条很宽的甬道。
德·艾佩农也有这条甬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