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刘继昌还算镇定,他对刘一贺拱手道:“父亲,而今天下大乱,别处也不一定安全,若是要走,便是一起走。若是不走,便是一起留。如此,不论祸福,至少也落个一家齐全。”
“你,”
刘一贺面对家人的说辞,也是不知该怎样回答。
虽然逃到外面去,也不一定会好多少,天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事,但以目前的情况看,至少比留在坞堡强。
最后他做出决定,道:“为父主意已定,你们不必多说,今天晚上就走,去扬州,投奔张家。”
说到这里,刘一贺对张建庭道:“建庭,你姑母,还有你表哥表妹,就拜托你了。”
张建庭赶紧迎合,道:“姑父说的哪里话,照顾他们,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倒是姑父也应该随建庭一起去扬州,何必在这里以身犯险?”
刘一贺摆摆手,道:“贤侄不必多劝,我乃刘家家主,祖宗和族人都在这里看着,我难道能苟且偷生?
时间紧迫,赶紧准备,快走。”
刘一贺不由分说,便是让他们收拾细软,离开坞堡。
妻儿虽然不愿意离开,但刘一贺这个一家之主发了话,他们也是不得不从。
“父亲,父亲。”
刘莹哭的泪眼婆娑,她知道今日一旦分开,那真的可能便是生死之别。
刘一贺看着刘莹,又看了一眼儿子刘继昌,遗憾道:“为父一生多艰,但都走过来了,而今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看到你们成婚,以后为父不在身边,你们要多照顾自己,别让为父担心挂怀。”
“父亲。”
刘莹再也是忍不住,扑到父亲怀里大哭起来。
刘一贺先是悲情伤感,但随即吓了一跳,赶紧将刘莹推开,严肃道:“莹儿,你已长成,不论何时,不论何人,都要谨记男女有别,不可乱了分寸。”
刘炎母亲道:“老爷,都这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莹儿也是舍不得你啊。”
刘一贺严肃道:“舍不得又怎样?心里舍不得就行了,当父母的难道还不知儿女的心思?好了好了,赶紧走。”
在刘一贺的催促下,刘莹母女,还有刘继昌,张建庭,以及四个贴身丫鬟和小厮,一行八人便是走地道离开了坞堡。
然而世事真是无常,半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又是原路从地道钻了出来。
刘一贺惊奇,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了让你们走吗?”
张建庭一脸哭相,道:“姑父,那地道出口他,,,他打不开啊。”
“什么,打不开,这怎么可能?”
刘一贺满脸不信,地道乃是家族延续的最后一条退路,不论是入口还是出口,身为家主,都会隔一段时间亲自去看一次,为的就是防止发生意外。
儿子刘继昌道:“父亲,地道出口被堵,只怕这也是天意,既如此,我们还是一心守卫坞堡吧。”
刘一贺心如死灰,道:“这难道是天要亡我刘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