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又是她想多了吧。如今两国交战,若是旁人得知她与季淮都已经到了在谈婚论嫁的地步,怕是哥哥会落人口实的吧。再过些时日……过些时日,就好了吧?
而被思结玉清逼得不得不退回泾河城内的季淮,也正是孤枕难眠的时候。回了泾河之中,郢朝军便关了城内,不再让任何人出入。
见这阵势,城中百姓皆知是此战不利,怕是郢朝军吃了亏,心中便有些惶惶,怕那回鹘军不知什么时候来攻城。那时候,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就得流离失所了么。
由是,泾河之中便生了动荡。一是有不少的百姓收拾好了行囊集聚在城门口,想要在回鹘军打来之前出城避难而去。二是城中的郢朝人强烈的抵至回鹘人,轻责辱骂,重则打砸。
回城没有多久,还在与众将分析这次失利的原因和应对之策的季淮听了城中局势不容乐观,不得不终止与众将的商议,带着众将到城中安抚民众去了。
而短时间内,想要安抚好惶惶不安的百姓,言语上的承诺定然没甚作用。季淮先是让人将城中所有的回鹘人全部召集起来,带去另一处暂时居住,将回鹘人和郢朝人隔开。同时,他带了一队人马到了城门。看了看城门边拿着行囊,眼带渴望的盯着城门的百姓,没有说话,转身上了城楼。
城楼之上,季淮的声音并不太大,但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他指着笔直立于百姓身旁的那一队人马,“若是你们谁要出城,我会让人将你们安全护送至下一个城镇。”
季淮故意在这一队人马之中安插了不少伤员,他们身上虽然缠着绷带,但伤势并不是很严重,还能走路,还能持剑。
可在这些百姓眼中,这就不一样了,这些伤员身上的绷带上还溢着红色的血迹,一眼看去,尤为刺眼。这一战便是十日,这些人可以说是为了他们的安危才拼死沙场,受了伤的,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现在还要他们护送他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这些百姓,有些犹豫了。
季淮见着他们眼中的
犹豫,又说,“精壮之士,本将要留着随时恭候着他们的下一战。所以,护送你们的事情,只有靠他们了。他们虽受着伤,可为了我们的江山,为了你们的安危,辛劳一些,也没什么。”
城下的百姓之中,也有人家的孩子在军中从事,再看看这些兵士尚还年轻的面孔和坚定的眼神,又看向他们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然有人不忍心让他们护送着离城了,离去的心思也淡了。
还是有人担心自己的性命,便问道,“季将军,若是回鹘人攻过来该怎么办?”
季淮看着脚下的这寸土地,勾唇笑了笑,“那也要他们能破得这座城墙。”季淮极目远眺,“你们以为,这座城墙只是用转头堆砌而成吗?许多年前,我们的先辈曾在这座城墙之上撒过热血,誓死捍卫着郢朝的每一寸土地。这一座墙,在我军将士的守护之下,必将是铜墙铁壁。”
或是被季淮的浩浩气势所感染,相信季淮能护他们周全,城下百姓又私下嘀咕一阵,有人便提着自己的行囊折身回了城。回家的人越来越多,便是有些还是想要离开的,现下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离开了。渐渐的,聚集在城下的百姓全部散去。
待所有百姓都走完了,季淮对城墙下那些带着伤的兵士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曾副将却不敢轻易苟同季淮的做法,他皱眉看着城墙外,四野忙忙,一片空旷,再远一些,放佛还能看见战场过后的狼藉景象。
曾副将担忧道,“将军把他们都留在城中,不做转移,若是到时回鹘军攻了过来,怕是城中百姓损伤会很严重。”
季淮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一身轻松,“这次,我们虽然失利,可回鹘军也没有讨到多大的好处,这时候跑来攻城,绝非明智之举。若是我们这时候再调集周围城镇的驻军,他们连一点好处都讨不了。”季淮笑了一笑,“他们之中,有一个聪明人,其中利害关系,他清楚得很。”
曾副将皱眉想了想,“将军说的,是那个为首之中,长相极为清秀,貌比女子的人?”
那个人可是念念的哥哥呢。难怪念念的哥哥先前会不同意念念与他往来,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不能放心将自己的妹妹交给那种只听过声名,但不甚了解的人。声名越是大的人,就越是可能骄纵。
若他为兄,有一个视如珍宝的妹妹,他也决然不会将自己的妹妹交给那种看着光鲜,但为人骄纵的人。
这一次的交战,私下也算是思结玉清与他的互相了解。不过,这次交战之中,怕是有一事会折了思结玉清对他的印象——他确实自负了一些,竟将营地安选在距离泾河只有五里的地方。将营地选得这么近,可不就是表明了他作战时的心思么,必然会赢。
思结玉清缓步下了城,“那个人,若在郢朝为臣,必是会比朝廷上大部分的人优秀得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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