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知,那人是谁?”
回鹘之事,近些年来他们了解甚少。而回鹘之中,除了往来于泾河的回鹘平民,回鹘朝廷每年派与郢朝朝贺的使者,回鹘朝廷也甚少与郢朝有所互动。
像是思结玉清这样耀眼的人,在回鹘之中声名鹊起,而在郢朝之中,皆是闻所未闻。也不足为奇。
季淮默了默,才道,“回鹘中的一位重臣。”
想起先前回城之时他们的讨论。曾副将又忍不住发问,“将军确定不用调集周围城镇的驻军?”
季淮摇头,“若要攻城,他们现下的实力不足,定会有一大批回鹘援军前来支援。目前,我也还不确定他们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待见他们再增援军之时,我们在调集周围城镇的驻军也不迟。”
“若是现在就将他们召了过来,养活这么大一批人,会增加我们的负担。”季淮解释为何不立即召集驻军的理由,“若最后回鹘军并不攻城,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军饷?我看过周围城镇的地图,若是召集驻军,不出一日便会来援,倒也算快。”
下了城楼,季淮抬眼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微勾唇角,“好久……没打过败仗了。”
??季淮对回鹘军有了应对之策,而回鹘军中却出了事,无心再战。
??自那次夜宴浑于大闹念念营帐之后,他与思结兄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浑于虽再未骚扰过念念,但每每见了思结玉清,也不免放一放狠话。
??而夜宴过后的一天,那日清晨,下人进浑于帐中伺候,却发现浑于死于帐中,便忙通知于思结玉清。
毕竟王子死在军中是为大事,自发现王子死亡之后,浑于的营帐外便有人看守着,禁止任何人进入营帐之中。直到思结玉清带着念念过来。
思结玉清简单的询问了发现浑于死亡的下人几句之后,便带着几个副将和念念一同进了浑于的营帐之中。
现场未经人翻动过,与发现时的样子一样。浑于仰躺在地上,双目瞪大,有血从他的七窍中渗出,现在已经干涸,颜色暗红,死状极怖。而帐内并不凌乱,甚至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念念皱了皱眉,“他这是中毒?”念念正欲上前走至浑于的身旁细看时,思结玉清却一把拉住念念的手,将她拉出帐外。
将念念带出帐外之后,思结玉清又对守在帐外的兵士吩咐,“除了我,不许任何进帐,更不许任何人触碰里面的一事一物。”
“那……王子的尸体?”
“稍后再说。”言罢,思结玉清就拉着念念暂时离开了浑于的营帐。
思结玉清将念念带回自己的营帐,一路之上,都紧拉着念念的手,仿佛害怕一个不备,她就从他的手中挣脱跑回去检查浑于的尸体一般。
见思结玉清表情严肃,微微蹙着眉若有神思,念念知是有事,这一路上也乖乖的任思结玉清拉着,不问话也不多说一句话。
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思结玉清放开念念的手,
走至桌旁坐下,提笔沾墨,低头书写。待写好纸上内容,思结玉清才抬头看着念念,“浑于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念念抿了抿唇,问出心中问题,“哥哥可是看出其中有什么端倪?”
待纸上的墨迹晾干之后,思结玉清拿起宣纸,将其折好,走至念念身旁,“没有,只是这个案子有些复杂。”想了想,思结玉清又说,“你也看见了,现场不乱,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浑于可是王子,也会武功,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了毒呢?”
“这个案子诡异难破,不是你我二人之力便能解决的。素来听闻遥安的季淮破获不少奇案难案。想来,或许能借他之手破得此案。”思结玉清将折好的宣纸放入念念的手中,“依着你和他的交情,定能让他跑一趟,帮这个忙。”
念念看着手中的宣纸,愣了愣,“哥哥这是要我去找季淮?”
思结玉清点头,“浑于这个案子需尽快破了,不然传回回鹘,大王知道了,到时怕是极其不妙。所以,我们得借助外力。”思结玉清拍了拍念念的肩,“我让柳大柳三跟着你,你立刻动身前去。”
思结玉清看了看念念手中的纸张,“信中内容只能给季淮一个人看,路途之中,你也不可窥见。”
思结玉清做事向来都有他的道理,念念点头应下,将信纸贴身放好,便转身离了思结玉清的营帐,带着柳大柳三悄悄溜出军营,向泾河出发。
待念念走后,思结玉清又走至桌旁坐下,他撑着额,不停的揉捏着眉心,眼神忽然变得很深沉。独自静了片刻,思结玉清起了身,又向浑于的营帐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