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澜忽然叫她:“桂香。”
桂香回过头,猝不及防燕惊澜在她两腮画了两道,惹得桂香叫了起来:“啊啊啊,小姐你好坏!”
景鸿院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等烟煤晾干,桂香托人打造的铜炉也刚好拿回来了。
“桂香,你在新的铜炉上煮茶试试看。”
燕惊澜放下手里的书,招呼桂香过来生炉子。
桂香看起来还是很害怕烟煤。
燕惊澜笑:“你家小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尽管生火,大不了叫你兰香姐姐门口候着,你一晕倒就立刻去叫府医。”
桂香被取笑了,红着脸去烧了烟煤送过来。
燕惊澜又叫兰香:“将窗户打开,门也打开,屋里烧着炭闷得很。”
兰香照做了,拿了账本过来。
燕惊澜接过账本看了看,叹了一口气:“咱们院里账面上的银钱不多了,得想个法子生财了。”
“幸而小姐想出了用烟煤代替炭火的法子,不然这春寒料峭,炭火支出又是一大笔钱。”
兰香答。
冬日炭火价高,莫说昂贵的银丝炭了,就是普通木炭,也比烟煤高了十倍不止。
烟煤毒性强,只有那些穷得活不下来的人才会买烟煤回来烧。
燕惊澜思索着售卖烟煤挣钱的法子可不可行,但转念一想,若是大肆推广无毒烟煤,烟煤价格必定上涨,那些原本可靠烧烟煤活下来的人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叹了一口气,端起茶盏。
忽见廊下一个身影闪过。
“那是谁?”
桂香探头看了一眼,道:“是丁妈妈,方才从外面回来呢,该是从大厨房打水回来,这一地都是水,奴婢这就去叫她弄干净。”
景鸿院就两个粗使婆子,王妈妈负责烧火洒扫等杂事,丁妈妈负责浆洗与抬水。
燕惊澜不是苛待下人的人,叫住了桂香,嘱咐道:“天寒地冻的,你叫丁妈妈到王妈妈那边暖暖身子再干活。”
“是。”
燕惊澜爱喝茶,王妈妈便有半日是守在小厨房灶上烧水,小厨房从不关门,见丁妈妈进来,她便让出一个位来,递了个火钳子给她:“你来,看见炭火要熄了,你就夹出来,换一块进去。”
丁妈妈好奇地盯着角落里那一堆黑漆漆的东西:“那是什么?”
“烟煤。
你这老东西上回偷偷躲出去喝酒了吧?难怪小姐上回叫人过来弄这烟煤,你不在呢。
我跟你讲,咱们小姐本事大得很呢,她随便弄了弄,这有毒的烟煤一下子就变得无毒了。”
“真的哩?”
丁妈妈问。
“怎么弄得?”
“就石灰和烟煤混在一起,鸡蛋壳也行,用水搅和搅和,晾干就行了。”
王妈妈嘴巴快,有什么说什么。
又过了几日。
燕惊澜命兰香拿着从前景鸿院私库的单子,去老夫人那边要了两匹布回来,其中一匹是她母亲珍藏已久的织金锦。
这织金锦乃用真金拉成细细的金丝线,与蚕丝捻成一股,再让手最巧的织娘织成布。
千金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