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周遭成群结队的人,想到自已定了亲,或许成亲了,将来日子会有个好奔头吧。
正想着未来妻子的模样,余光里就出现了一个倩影,只是那人……似乎脚滑了一下。
他没想那么多,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她——
温香暖玉便撞入了怀里。
他的心砰砰地跳动了起来,看着灯下眉目如画的女子。
以前听戏文,总是说男人与女人,书生与小姐不过是隔着轿帘,错身见了一面,便一眼难忘。
他当时只觉得扯淡,看一眼就能动情?
可轮到自已的时候,方才知道头顶炸裂,脑袋空空不知道说什么的木讷。
他只记得无论她说什么,他只是嘿嘿地傻笑。
最后她也被他笑得红了脸,有些羞恼。
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知道她是大夫,她知道他没了娘家里是继母当家,还有弟弟妹妹……
不过一条长街,隔着拥挤的人潮,他却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只可惜终归是到了终点。
“白大夫——”人群里有人跟她打招呼,“来看灯啊。”
妇人手中牵着小童,女子笑着摸着孩子的头,“肚子可还疼?”
“不疼了。”小童嘻嘻哈哈道。
啪地一下,他拍了拍手背,拍死了一个蚊子,“该死的蚊子。”
“这个给你。”
小童仰头,“白姐姐,这是什么?”
“香囊,里面放了草药,你带着就防蚊虫啦。”
“多谢白姐姐。”
妇人看了一眼两人,捂嘴偷笑了下,“快走吧,不是要吃糖人吗——”
“想跟哥哥姐姐玩……”
“别捣乱,快走!”妇人将小童给拉走,走了几步回头朝着两个人眨眼睛。
张彪被妇人促狭的笑闹了个大红脸,从脸到脖子通红一片。
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嗡,他给自已一巴掌,拍死了蚊子。
再扭头时,面前出现了个香囊,“这个驱蚊的。”
张彪一时有些扭捏,最后还是接过香囊,站在原地傻笑。
满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他惊得四处看,却再没了女子的身影,等晕乎乎的回家躺在床上,才后知后觉想到忘了什么……
睡到半夜突然坐起,他定了亲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村东头的铁蛋就是依着爹娘娶了亲,那女子小时候得了天花,脸上都是坑。
可若是贤惠也成,那女子又跟隔壁家的木匠勾搭到了一起……
铁蛋想要休妻,只是休了妻还要说亲还是要准备彩礼,他下面还有四个弟弟没成家……只能认了。
张彪本也想认了,可闭上眼睛都是灯下女子的倩影。
让他心里暖呼呼的,他自幼没了娘,后母对他不好,有了弟弟妹妹爹也顾不得他,只是一遍又一遍跟自已说,让自已帮衬点家里……
他只想为自已争取一次,为自已活一次!
于是,翻身下地,冲到了爹的房间,“爹,我要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