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今日不太痛快,竟然不顾云香在,跟我说有的没的,被云香问什么是瘦马……挂不住脸了……”
陈慧如一边说着,一边为丈夫更衣,“忠勇侯府送了几个美人,听说原本是给父王的,谁曾想父王只留了两个,另外两个被世子受用了,大嫂那人……本就是忌讳这个……”
南宫济民静静地听着,眉心微蹙,“父王收用了……”
临淄王虽说府中妻妾不少,可这几年修身养性,并不热衷美女,更何况上京别有打算,这个当口选了人……
要么是掩人耳目,要么……是这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他上了心。
男人的心,尤其是奔着仕途,奔着那把椅子去的人,心都是狠的,硬的,岂会轻易被人打动。
“如今这个档口,不管大嫂如何,你要敬着点,父王定有用意。母亲要是为难人了,你也从中斡旋下。”
世上之事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家宅之事,不怕妻妾众多,就怕有脑子不清上蹿下跳的搅屎棍。
“我省得,母亲那头你放心……她不是善妒的人,再者说她膝下有世子老三,还有夫君你。”
有儿有女且都成年站住了,旁的夫人生的孩子都小,根本不足为虑。
王妃大度的甚至有小妾难产,亲自带人去接生,最后母子平安……
不过王妃虽说不拿姬妾当回事,并不代表她纵容儿子宠妾灭妻。
世子屡次为了女人跟世子妃盎盂相击,已经引起了王妃的不满。
相比之下,相公虽说也有姬妾却始终对自已敬重有加。
陈惠如仰头看着自已相公的脸,又是倾慕又是敬重。
她刚脱下一层外衣挂好,再脱第二下的时候,因为走神,手中便没了轻重。
就听嘶地一声,她顿住了手,脸色凝重,“相公受伤如此重?”
她看到了深红的血渍从里衣渗出来……
“我去找府医——”她转头要往外走,被南宫济民拽住了手腕,“没事,一点轻伤,才到家不要节外生枝。”
陈惠如看着他胸口依旧往外渗出的血,眼睛通红,强忍住了泪水,呢喃道:“可是——”
“时候不早了,舟车劳顿的你也累坏了,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你先睡。”
南宫济民说着,走到了一旁的书桌前。
封地的王府也有书房,可卧室还是有一个桌子,以便随时办公。
南宫济民走到桌前,打开折子,皱眉看着。
火光下他的脸棱角分明,长睫在眼底投下了阴影。
他悠然不觉,只提笔沾墨写着什么。
陈惠如走到一旁,抬手磨了会儿墨,这才回到床前睡了。
外面响起脚步声,南宫济民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正是回来复命的曲水。
“父王怎么说?”
“王爷说您这件事办得妥当。”
“那方嵩那怎么说?”
曲水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怎么知道我会忍不住告状?”
南宫济民哑然失笑,“你什么性子,我岂会不知?要不然我为何要让你去。”
“也是,公子让我去就是想让我去告黑状……”
南宫济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知道父王不会计较。”
曲水捂着胸口,“公子真是能掐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