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此时正在识字,傅砚辞的书都是兵书。
字很难,内容也很晦涩,她看的艰难。
虽说她学了兵书也没什么用,可闲着也是闲着。
外间闻澹和傅砚辞正在说话。
“就这么让临淄王进来了?”闻澹愤恨道。
傅砚辞此时已经淡定了,面色平静:“这是圣上的意思。”
“真是愈发糊涂了……”
闻澹嘀咕了一句,又道:“虽说定国公此人跋扈,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坏在了明面上。况且都猖狂了这么多年,陛下也忍了,如今可是倒好,这头剿匪还没成功,咱们还没回去,如此仓促行事,也不怕——”
傅砚辞自鼻间哼了一声,“中军都在,赵将军也在这里,京中想必陛下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别太把自已当回事。”
他这话似是说给闻澹听的,也似说给自已听。
闻澹冷笑一声:“谁把自已当回事?我家祖训不让上京,不让出仕。京中谁认识我是谁。
定国公与我本家有仇,他死了,我恨不能双手双脚一起鼓掌,外加买两挂鞭放了崩一崩。
问题是定国公这老匹夫老奸巨猾,这么多年,兵权在握,他南征北战之时,陛下还不知道在哪个娘们儿的帐子里吃奶呢……”
“希望临淄王能靠得住吧。”傅砚辞叹了口气,“你此去京中怎么耽搁这么多天?”
“火铳改良的图纸我必须拿到手,这东西威力大,是咱们的杀手锏,可要是落在旁人的手中,到时候吃亏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闻澹说着,将怀里的火铳图纸给拿了出来,递给了傅砚辞,“人我也控制住了,全家老小我都接到了秘密的地方,京中的人也寻不到……”
傅砚辞颔首:“不错,你想得很周到。”
“嘿嘿,我还运来了两门大炮。”
闻澹笑嘻嘻地在舆图上面标记,“多亏了你的损主意,虎踞岭的人不敢放水,雄峰岭的人也倾巢而出,狮子岭那穆老儿再是老谋深算,也只能出兵。
中军这几日在山门跟他们打得热闹,一旦山门破了,咱们也不必大军压到雄风岭,只需要将大炮推上来,对着山门轰就完了,直接送他们上天!”
傅砚辞静静地听着,微微皱眉:“什么叫我的损主意。”
“这主意不是你出的?”闻澹笑了笑,侧头扫过屏风后的人影,嘴角一勾,放大了嗓门儿:“对对对,这损主意都是我出的,我实在是太聪明了,行吧。”
“傅某敬军师一杯。”傅砚辞以茶代酒,灌了闻澹下去。
闻澹抬手去拦,两个人拉扯间,闻澹轻嘶了一声。
“你这手怎么了?”傅砚辞察觉,一把捏住闻澹的手。
这才发觉他手背上有个牙印子,核桃大小。
咬得很深,他回来这么多天,手背还是肿着的。
显然是女子所为。
傅砚辞戏谑地看向闻澹,闻澹支支吾吾,眼神躲闪,“甭提了,我进京一为了拿这几十个改良火铳以及图纸。二为了去锻造处提火炮,三为了去教训那跋扈的公主……”
前两个傅砚辞没异议,最后一个理由让他哭笑不得,“哪个跋扈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