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瓷死后不久,他的尸首被人偷走了,那时魏家族老并不知晓来人是谁,只知道那人将尸首带走时留了话,说会要魏氏全族陪葬。”
“为了瞒下此事,族老将此人的身份痕迹抹去了,这些年也不准小辈提起。”
那日若非他以死相逼,魏家那帮人也不会告诉他这些。
不过这些并不是魏岭此时真正烦心的事情。
他双目泛出血丝,无比烦躁的自嘲了声,同傅重峦倾诉道。
“谁知当年的事兜兜转转,竟也能令我同阿庭牵扯在一起,也不知是上天知晓我和他有缘,还是故意作弄……”
难得逮到一个肯听他哭诉的人,魏岭这会情上心头,不免多说了几句。
傅重峦顿了顿,挑了下眉看向他。
他虽猜到魏岭和温与庭之间有嫌隙,但同眼前的事情何干?
“此事还同小温军医有关?”傅重峦的话刚问出口,魏岭还未来得及解释,马车骤然停下,只听到侍卫在外边急声喊。
“魏大人,郎君,到驿馆了,雨太大了,还请快些进府吧!”
马车内的二人沉默了片刻。
魏岭没有动,只是瞥了眼傅重峦。
想起回来时肖从章的叮嘱,他叹了口气。
“当年的事我知晓的便是这么多,关于莫应怜的身份,想来得去儋州查一趟才能明白。”
他从汀州返回滁州时间太赶,这几日也无甚时间派人去查,傅重峦今夜不问,想来此事还会搁置下去。
听到此话,傅重峦轻轻颔首。
“我明白,多谢魏军师告知。”
话音落下,傅重峦没再多问,二人颔首示意,他先一步下了马车。
急雨倾斜,击打着厚重的油伞,傅重峦回头看向马车时,却看到魏岭抬手伸出车窗,朝他摆了摆手。
傅重峦并未多想,只当魏岭尚有别的事,弯身行了一礼后,轻咳着往驿馆走去。
马车上,魏岭看着傅重峦走远的背影,勾唇轻笑了声,笑意中尽是晦涩。
方才讲到口边的话此时在脑海中盘旋。
他方才没有说完的话是。
因为他发现,当初那位自缢的漼姑娘,有一位同母姓的弟弟,正是阿庭。
在知道这件事时,他竟还庆幸的想,原来阿庭这么多年一直拒绝他,并非是厌恶他,而是因为一些旧事嫌隙……
可眼下,向来自负算无遗策的魏岭,竟会害怕。
怕他和阿庭最后不能善终,怕他们有缘无分……
并非他不够坚定,而是他怕,阿庭会不要他……
也直到此刻,他忽的明白先前肖从章见不到傅重峦时的担忧和不安。
思绪凌乱繁杂,魏岭最后瞥了眼外边的雨,失神了片刻,才朝侍卫说道。
“回衙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