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夜小雨,雨水溅入屋堂下,染湿阶上青。
滁州的衙署正堂内,魏岭的身影正立在书案边,面色凝重的推理着收集来的线索。
凉风穿堂而入,几次三番吹动灯笼中的烛火摇晃,忽明忽暗晃的他眼睛酸涩。
魏岭心累的放下手中的册子,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眼,闭目沉思间,两道脚步声自雨中传来。
他先是警惕的睁眼,冷眸看去,在看到门外相携撑伞而来的二人时,又不由一愣。
这场雨下的不算大,只是夜风袭袭,将雨吹的倾斜。
肖从章执着伞跟在傅重峦身侧,细心的为他挡去倾斜的细雨。
那个一向大步往前走的肖将军,此时却无比耐心的跟在傅重峦身后,亦步亦趋。
二人一路入了屋檐下,收了伞,肖从章想要抬手接过傅重峦手中的伞时,却被他用余光淡淡的扫了眼。
肖从章手一顿,没再动作。
魏岭看到这一幕,面上露出了几分戏谑猜测的笑。
这是还没将人哄好?
傅重峦放好了伞,便径直朝魏岭走去,肖从章则慢了几步跟着走了进来。
魏岭目光上下的将他们两个人打量了一遍,皱眉不解问道。
“不知傅郎君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按理来说,傅重峦身份特殊,像衙署这等地方,能不来则不来,免得引起麻烦。
见他问,傅重峦朝他微微颔首致意后,便也直述来意。
“晚间听到林修说有边关急事,我心中有疑,所以便贸然跟了过来,军师可介意?”
他们几人的身份放在寻常倒是不必事事谨慎,但眼下事关军务,魏岭便是有军职的,肖从章便是一方守将,他此番忽然跟来,的确不妥。
魏岭听完只是笑了笑,大抵猜到了几分傅重峦的目的,没再多问,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表示无妨。
傅重峦抬手作揖道谢后,目光轻轻的落在了书案上摆着的密件上。
肖从章绕过书案走到中间,神情也严肃的几分,大致扫了眼桌上的东西便抬手看向魏岭。
后者心领神会,从怀中拿出那封急报,递给他。
肖从章展开看了一遍之后,神色变得如方才魏岭那般冷漠威严。
“又是镇山关?”
魏岭也是无奈,朝肖从章点了点头,手指在书案上敲了敲,指出其中的疑惑:“属下也是觉得不太对,所以才会独自在衙署翻看线索。”
“为何是又?”傅重峦出声问道。
魏岭抬眸看着他,解释:“你有所不知,先前你离开上京时,镇山关边境胡狄部忽然进犯,陛下派人率兵去镇压后,他们又收敛了。”
“眼下的线报是,胡狄人已经陈兵在镇山关边境百里,随时准备进犯。”
胡狄?
傅重峦的脑海中回忆起对胡狄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