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怀疑,当初儋州查过的那批铁矿,被套了层皮运往冀州?”
先前他们在儋州查到的数条商路,追踪下去皆因为几次转交货物而难以排查清楚。
若此事为真,滁州与冀州勾结,儋州借滁州的道给冀州运输铁矿,冀州有精铁矿,就有源源不断的制作精良的武器,骁勇的将士有了趁手的武器,便有了造反的机会。
肖从章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账册上,眼眸微敛。
“玉石同铁矿石重量相差不多,若在过关防查时上报的是玉石,便能偷梁换柱的运去冀州。”
“若冀州当真要谋逆,那这些年,只怕他们早已马肥兵壮,只待一个时机了……”魏岭轻皱起眉,在脑海中思索对策。
肖从章脸色阴寒了几分,眼底升起一丝戾气后,又幽暗了几分。
他朝魏岭说道。
“你先把这里的账册过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再放出消息,就说”
肖从章想到了什么,周身的气息中夹杂了一丝杀气。
接着道:“滁州刺史凌秉被擒,但贪生怕死,愿将功补过,交代罪证,五日后押送回上京面见陛下。”
魏岭听懂了肖从章的意思,猜到他打算利用凌秉引出薛啸。
若薛啸眼下不在冀州,他同凌秉有所勾结的话,凌秉的忽然背叛定然可疑,薛啸一定会怀疑其中有问题,潜进来救人和销毁证据。
肖从章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
“此事你和江不履一起做。”
江不履眼下明面上还是凌秉的人,有他在,迷惑一个薛啸便足够了。
魏岭也明白,随后点头应下了。
肖从章还要去牢狱里审人,转身离开时,侧眸同魏岭对视一眼,忽的又道。
“去放火的事,三日后我亲自带人去做。”
“……”
魏岭无语扶额,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根本没想争这个活好吧。
肖从章交代完,见魏岭没有问题后,才一身杀气的去了官署大牢审人。
夜半午时,大牢外还能远远听到哀嚎和惨叫声……
夜色正浓时,初夏微风起。
城外一处客驿。
烛火昏暗的驿馆正堂,一群身穿黑甲斗篷的身影围在四周,除了这些人外,不见其他客人。
客驿的老板的尸首被扔在了后院,夜鸦扑朔,凉风凄厉,此地已然变成了隐秘之地。
直到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端坐在四方桌前,正捏着酒盏把玩的薛啸骤然侧目,寻声望去,在看清来人后,扯了抹冷笑。
开口讥笑道:“我当莫先生你如今出不了城,今夜不会来了呢。”
来人缓缓走到薛啸对面,在一众暗卫的注视下,掀开了头顶的斗篷,露出一张蓝金鬼面具和下半张清隽的脸。
莫应怜缓缓坐在薛啸对面,环顾了一圈周围,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一丝血腥气,他勾唇轻笑道。
“薛将军是否太过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