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盛太傅走上前去扶起盛夫人,见她情绪不稳,自在喃喃低语,无声的叹了口气,盛太傅朝一众仆从说道。
“你们都出去候着,我有话要单独同宁儿说。”
盛府一众仆从听到吩咐,没敢停留,纷纷走出了祠堂。
人散院清后,祠堂内只剩下了四人。
傅重峦低声让白义将他扶起身,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慌乱,反倒是平静的。
他对上盛太傅打量的视线,扯了抹自嘲的笑,没有再以盛宁的口吻说话,只是疏离淡漠的说了句。
“父亲想要问什么?”
事情到了此番地步,任何的遮掩不过是徒劳。
在盛太傅将盛家众人离开时,傅重峦便明白,盛太傅俨然是对他抱有怀疑的,只是不想被太多人知晓。
盛太傅对上傅重峦的目光,皱起眉思索片刻,沉声说道。
“我有三个问题问你……”
傅重峦扯了下唇角,垂下眼很轻的点头,轻咳两声后,嗓音嘶哑的说道。
“盛太傅请问。”
傅重峦突然改了的称呼让盛太傅神色微顿,朝他凝视片刻后,问道。
“你究竟是谁?”
“盛太傅也觉得我是恶鬼吗?”傅重峦听到盛太傅问出来,反而心中一片释然,少了一道枷锁。
盛太傅皱起了眉,垂眸看了眼怀中的盛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思索一会才回答道。
“我今夜出宫之时,有人拦下了我回府的马车,并给了我一封密信……这信是齐题所写。”
盛太傅也没有隐瞒,将方才的事情告知。
傅重峦在听到齐题的名字时神色稍顿,亦想起了什么,朝盛太傅看过去,却并没有立刻回答。
盛太傅继续说道:“信中所言,他曾亲耳听到你并非盛宁,而是……”
说到此处,大抵是他由衷觉得将要说出口的答案有些荒谬,是以面上露出几分复杂,看着远处傅重峦那双清润的眼晴,沉思一瞬坦言道。
“而是傅重峦?”
“我是。”傅重峦面无波澜的回答。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答案,盛太傅的确心中震惊,只是很快从过往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些有迹可循之处,半晌的沉默后,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长叹。
“难怪,你的确比宁儿要更卓荦强识……”
傅重峦看着盛太傅沧桑疲倦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幽暗,扫了眼他怀中的盛夫人,轻嘲一声。
“我不知为何会成为盛宁,此非我本愿,我亦无心伤害任何人。”
“你们若要替真正的盛宁取我性命,盛太傅,我可以把命赔给你们。”
他来时便一无所有,是以他没有什么能赔给盛家的,唯有一条意外得来的性命,盛家若要,他便只能还回去……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傅重峦无力的闭上,静静的等待宣判。
可静默良久后,只听到盛太傅沉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