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停下,继续荡向下一个街区。
布鲁克林一栋公寓楼着火了,黑烟滚滚。
消防车堵在三个街区外。
四楼窗户,一家三口在挥毛巾。
一道红影冲进烟里。
彼得没有直接撞墙,他怕楼塌了。他也没在楼下等着人跳。
他踩着防火梯和空调外机,像一只燕子。
他用身体挡住一块掉下来的着火木板,一手抱孩子,一手搂母亲,背上还背着父亲。
蛛丝射出,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对面天台。
“咳咳……谢谢你……”男人抓着彼得的手臂不放。
“快去医院检查。”彼得拍拍男人的肩膀,转身要走。
不远处一个公园里传来哭声。
今晚到处都是哭声,但彼得停下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树下抹眼泪。
她的蝴蝶风筝挂在了树梢上。
在这个流血和燃烧的夜晚,一只风筝根本不算什么。
祖国人看都不会看一眼,或者直接用热视线把树烧了。
但彼得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视线和小女孩平齐。
“嘿,别哭。那是你的蝴蝶吗?”
小女孩抽噎着点头。
彼得抬头看看,轻轻一跃,像个大哥哥一样爬上树。
他小心解开缠住的风筝线,没弄坏那脆弱的纸。
落地,交还。
“拿好,下次别放太高了。”彼得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没人拍。
但闻仲就是上帝之眼。
路人手机拍的模糊视频、便利店的监控、行车记录仪的画面……
这些粗糙的影像,被闻仲推送到全美每个人的手机上。
没有配乐,没有慢动作。
只有一个被救的老人,裹着毛毯坐在救护车上,对着一个手机镜头,眼泪鼻涕一起流。
“他没问我要签名,也没让我笑。”老人说,“他就是把我背出来,问我有没有受伤。”
老人抬起头,看着镜头:“那孩子……他不是神。他是我们的邻居。一个真正的……好邻居。”
轰。
“好邻居”这个词,比核弹威力还大。
它不需要仰视,带着温度和烟火气。
这个词像病毒一样传开,干穿了沃特公司花几千亿造出来的神性。
屏幕左边,是祖国人高高在上,用热视线切断飞机。
屏幕右边,是彼得·帕克小心翼翼从树上取下一只风筝。